“別的事情都能让,唯独研发厅不能让。这个地方太重要了,关乎国家的命脉都不为过。一旦让了就必定彻底烂掉。说句不好听的,整个大周都烂掉了,只要研发厅没烂,世界上的其他强国就不敢覬覦大周。”贾璉把话说的很重,林如海听完也只能沉默不语。
大周现状如何,他比谁都清楚。变法一旦停下,最多三五年,就会恢復旧貌。
林如海能做首辅,就是因为他一直在秉承张庭恩留下的政策,严格的抓吏治。
所谓的严格,也是有尺度的。大概就是,贪可以,別影响正经业务。
別搞出那种收不上税,出现灾情导致大面积死人的事情。
皇帝知道草民的重要性,但帮忙管理的官员,自然更为重要。
一句话,別捞的太狠了,搞出事情了,那就得拿你开刀了。
有的衙门,因为林如海个人的履歷缘故,都知道是贪腐重灾区,那也没动过。
说的就是盐道衙门,恢復了西北的开中法之后,就没太大的动静了。
很多时候就这样,不能彻查到底的,不然真的查出大问题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不是因为出事了,所以才去查。而是大家都知道,其实一直都这样,出事了不得不查。
现代社会网络发达,都只是谁出事查谁,给个过得去的说法就行了。何况古代这种消息闭塞的时代呢?
辽东铁路的事情,並没有就这么过去,而是越发的热度上升。
这个真的不是贾璉到处去说的,而是东平王世子,满世界的嚷嚷,他为大家爭取到一个投资铁路的机会了。
研发厅反覆在报纸上刊登声明,还没立项呢,没有这回事,大家不要信。
落在有心人的眼里,那就成了,你骗傻子呢,谁信你啊,欲盖弥彰是吧?
尤其是上半年京津铁路的收入报告上呈之后,更是热度爆表了。
京津铁路开通后,半年的营收为八十万元,扣除各项支出后,净利润六十万元。
按照这个利润来算,一年下来一百二十万元利润,投资一千万元,不要十年就能回本。
自认为有能力掺和一脚的人,看见这个报告,那都快疯掉了。如今这年月,手里有点閒钱的,除了放高利贷,哪来这么高的收益啊?
別以为这利润少了,这已经是暴利的买卖了。
搞铁路如此挣钱,权贵们快速的联合起来,摒弃了以往的矛盾,决定要在铁路这块蛋糕上切一块下来,不能让姓贾的吃独食。
海量的奏摺涌入內阁,各省的官员都在上奏,要求在本省修铁路。
他们也没想过,省里有没有修路的需求,如何盈利等等。反正就是要修路。
官员这么折腾是很正常的,毕竟留官制度嘛,不会在一个地方干到死的官员,可不得嚷嚷嘛。在我的任上开始修路了,怎么也能捞一笔再走。
眼下嚷嚷最大声的,就是两江和湖广,都吵吵著要把铁路修到家乡。
这俩个地方的士绅们,还上了万人联名,要求修铁路,他们愿意出资认购股份。
这么一折腾吧,把辽东铁路的事情反而压下去了。
为啥这两个地方的士绅如此上心呢?难道是因为他们热爱家乡么?
还真不是。
这两个地方的士绅有钱啊,尤其是两江,多少士绅都把银子埋地下呢。
这钱埋在地下,可种不出新钱。不是不想投资,而是没机会啊。现在机会出现了,那不得上心啊?
更关键的是,主事人是贾璉,两江那边真的很担心,祖籍两江的贾璉,因为与两江的士绅有夙怨,不愿意修这条路。什么,贾璉有修路的规划,他说你就信啊?你当黄河是摆设啊,还是当长江不存在?
与长江和黄河相比,其他河流都是小河沟了。
加上东平王世子搞出的动静不小,这两个地方的官绅们,自然就更不放心了,得爭啊。
只能说,京津铁路的报表来的太及时了。
贾璉这个钓鱼佬打的窝,太馋人了。
关键这个股份一旦拿下,能往下传的。
市面上的反应太热烈了,內阁也压不住,只好往上奏。
承辉帝看著都头疼,说好的修辽东铁路,怎么变成了全国都在闹腾。
“事情你是闹出来的,朕要去避暑,你自己看著办。”承辉帝把內阁总结的意见书丟给贾璉,拍拍屁股去避暑了。这次跑的更远了,直接跑热河了。今年留守监国的人不是忠顺王,而是皇帝把李元和李亨叫来,让这哥俩抽籤,谁抽中了谁留下监国。
如此的草率,贾璉知道都牙根酸。
抽籤的结果,李元得到了监国的机会。
如果不是裘世安给了暗示,贾璉还真的以为,这是一次公平的抽籤呢。
抽籤的规则是这样的,两张签上写的都是监国,李元年龄大,他先抽。
抽完了皇帝立刻要看,看了表示,哦,李元抽中了。
承辉帝年龄越大,玩的越发的抽象,贾璉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了。
总之知道真相后,就觉得他们的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承辉十九年的夏天,格外的炎热。
人在京城的贾璉,倒是想跟著去热河避暑,躲一下清静。奈何皇帝不许,让他留下,儘快拿出一个新铁路的方案来。
气急败坏的贾璉回到衙门,对著地图一阵冷笑,黄河天险一时半会是没法渡过了,修到济南暂时就是极限了。
办法还是有的,可以先修铁路,不修桥。
在铁路的热度面前,一个衙门就很尷尬,那就是河道总督衙门。此前的漕运总督衙门没裁撤,换了一个名称,河道总督衙门,总管天下河道。
关键是隨著铁路的修通,运河的作用进一步降低了。以往运河两岸的漕工们,大量的离开,南下去寻新的营生。运河的生意不好做,长江的运输还是很活跃的,另外寻一个门路,总是要活下去的嘛。再不济,去更南方的福建和广东,跟著出海闯一闯,闯一条活路出来。
河道总督上了一份奏摺,讲的就是运河的困难。朝廷那边也没法子,只能顺其自然吧。
河道总督方面,也只能儘量的维护疏浚一些比较忙碌的河段,其他不忙碌的,那就顾不上了。
內阁跟著去了热河,监国的李元表示什么都不知道,还在熟悉情况。
贾璉这边就成了围攻的热点。
每天都有官员来拜访,为家乡父老爭取一下新铁路的机会。
人家客气的登门,贾璉也没法翻脸啊,乾脆,躲起来了。
躲哪里去呢?城內是不能呆了,躲城外去吧。
馒头庵在山里,周围的山林保护的还算不错,夏天比较凉快,也不缺储备的冰块,就躲这里吧。
贾璉带著十几个隨从,出城直接来到后,说明来意,已经成为实际主人的妙玉,很是无奈的给他腾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