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后续的殖民,一定会与土著有这样那样的摩擦,如何解决矛盾,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至少在目前,贾璉还没想好,是採取带英的做法,还是在控制了几个要点后,大搞羈縻统治。
无论如何,李元已经看明白了,那就是今后搞造船业,一定能挣钱。还有一点,南洋需要大量的移民,必然能起到缓解国內人地矛盾的作用。
李元不禁对贾璉感慨:“跟在先生身边这一个月,比过去二十年学到的东西都多。”
贾璉可不敢接受这个高度的定位,笑著摆手:“殿下言过了,人的认知是由接受的教育与环境决定的。殿下的知识面足够,缺的只是沉到社会底层,观察这个国家最底层也是最基础的组成部分。为何这么说呢?这个国家,可以没有王公贵族,但一定不能没有社会底层。”
李元听了这番话,默默的低头思索,贾璉径直走人,良久之后,李元才仰面嘆息:“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王侯將相,朝代更迭,不过是换了一批人罢了。真不想成为被换掉的人啊。”
隨著军事扩大会议的结束,新一轮的作战开始了。
第一、二两个標,在炮標的配合下,开始对城市外围的要点进行拔点作战。
作战的目的,压缩西班牙殖民者的防御空间。两个標分別从西南、西北两个方向发起攻击。
兵力调动没有隱藏的必要,所以,西班牙人很快就发现了周军的集结,尤其是炮兵的出现。
一直被动防御的西班牙总督,立刻来了精神,调集殖民地正规军两千人,分別在两个方向的次一级防线待命,隨时准备发起反衝击。
这是初战,以后能不能守住外围防线不重要,大不了退回堡垒区,但初战一定要胜利,这样可以大大的鼓舞士气。
在此之前,西班牙人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与周军的作战,不像对付土著,完全是另外一种形式。
亲临一线的总督,很快就在望远镜中,看到了周帝国陆军的作战模式。
发起进攻的兵力为百人,分布在一个约五百米的正面。他们並没有採取线列阵,士兵以五个人为一组,相互之间保持一个二十米左右的距离。
“这应该是试探性的进攻。”西班牙总督很快得出了判断,並且对身边的主教说话。
主教的表情则非常的严肃,看著不断迫近的敌人,咬牙切齿:“这点人就敢进攻,真猖狂啊!”
进入二百米的距离,周军士兵停下了,並且就近寻找掩体,並且开始用小铲子挖土。这打法直接给两人都干懵逼了,就没见过这么打仗的。
没等他们做出反应,保持沉默的海军司令开口道:“炮击开始了!那个东西又来了!”
三人抬头看天,热气球已经飞到防御工事的上方,与此同时,一门大炮开火,实心弹丸越过了西班牙民兵的防御工事,在后面一面墙壁上砸出了一个洞。房间里没有人,所以也没造成任何伤亡。
只能说,西班牙人还没掌握防御作战的精髓,他们只是在地上挖了一道一米左右的壕沟,用土在壕沟一侧垒了一道墙,墙中间是一道三米多高的木混砖结构柵栏。南洋新军的炮兵,主要任务是用炮火,摧毁这一道柵栏。
这道柵栏对付土著的效果很好,但对付新军的炮火,用处就没那么大了。
校准之后,连续不断的炮火开启射击,西北方向集中了二十四门十二磅炮,实心弹丸一下一下的砸在柵栏上。
仅仅是如此,已经让藏身柵栏后的民兵心惊胆战了,运气不好,正好被砸穿柵栏的弹丸直接命中,迷途的羔羊就要回到god的怀抱了。
作为最底层的民兵,荷西再次面对心目中难以战胜的敌人。端著步枪,缩在柵栏后面,等待军官的指令站起射击。
嘭嘭嘭,炮弹不断的砸在土墙和柵栏上,藏身土墙后的民兵暂时大概率是安全的,但是几个观察手却要承受危险。
“啊!”一个倒霉的观察手被直接命中,砸穿木柵栏的弹丸,带著他一起向下倒去。
没等剧烈的心跳麻木,正上方出现的热气球,令人心生不安,这玩意不会又搞出什么事情来吧?前几天的飞行,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就在荷西下意识的默默祈祷时,天上连续往下掉东西,其实是个人都知道,能飞到你头上,就能往下丟东西,只不过人们更愿意相信主教的鬼话,因为就算是鬼话,也能给人们带来信心。
这些下坠的东西,东一个西一个的,非常的没规律,但当这些黑影在不同的高度,突然爆炸,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时,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往下丟的东西是炸药包,这些炸药包里面,装填了许多的散碎铁块。炸药包虽然不多,这一片一共也没丟几个,但是造成的恐惧是难以估量的。
飞溅的铁块,如同雨点一般,穿透了一切遭遇的人和物,可能是屋顶,可能是一个人。
年轻的荷西,亲眼目睹了一个同伴的背后,被一块铁片扎进去,扑在地上嗷嗷惨叫,要知道这个人距离他也就是两米远,如果不是运气好,被铁块扎的就是他了。这一道土墙后面,被无序乱飞的铁块击中的人不止一个,至少在荷西的视线內,就有五个人被击中了,其中一个最幸运的,是头顶被扎了一个铁块,当时就哼了一声,然后就没动静了,只是倒下后,在地上四肢不停的微微抽搐。
这个时候的荷西,耳朵里还是嗡嗡嗡的,还没从爆炸声中走出来,就闻到了血腥的气息。恐惧让他往后坐在地上,巨疼让他发出了尖锐的惨叫声:“啊!”荷西从地上跳了起来,连续不断的蹦躂,低头看地面,一条用来防御的滚木上,扎进去一块三角铁,而荷西刚才不幸的坐在上面,菊被狠狠的摧残,裤子上溢出了大片血跡。
“我受伤了,我受伤了,我受伤了。”荷西不停的叫喊著,一名军官过来,狠狠的扇了他一个耳光,冲他喊叫:“闭嘴!再敢就打死你!”
荷西停止了叫喊,呆呆的看著他,眼泪都没顾上擦拭,军官指著后面一处画著十字的屋子:“去那个屋子里找嬤嬤们给你包扎一下,別想逃跑,包好了要回来继续战斗。”
荷西赶紧拎著步枪,忍著疼往那边跑,跨进门槛的时候,荷西看到了这么一幕,教堂里年迈的嬤嬤,此刻躺在地上,身边围著几个年轻的嬤嬤,跪在地上为她做祈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