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人也不能做,我在广州,城里绝对不允许看见大烟买卖。你把话带给王家,就说这是我的意思。他们想做大烟买卖,去交趾做,在广州不行。这是底线!还有那个沙逊,你跟他把来往断了,丧尽天良的大烟贩子加魷鱼,我迟早送他归西。”
贾璉说到最后,杀气腾腾的样子,薛蟠嚇出一头冷汗,顿时不觉得热了。
“好,我这便去安排,顺便准备银子,拿下码头的仓库。”
贾璉挥挥手,也没留他:“去吧!”
码头仓库的买卖,贾璉也没打算吃独食,这是他与魏达私下的交易,这次扫黑之后,仓库码头由薛家出面拿下,魏达那边直接拿三成乾股分红。
没带王家,也没带別人,那是因为足够了,这两股势力加起来,再拿下这个买卖,没人敢覬覦。
等薛蟠走了,宝釵才道:“多谢老爷看顾薛家!”
贾璉露出贼兮兮的笑容:“好啊,你打算怎么谢谢本老爷?”
“老爷最討厌了!”宝釵起身就走,高掛免战牌。两人感情还算不错,只不过私下里说话,总能拐到奇怪的事情上。
对於贾璉一些奇奇怪怪的要求,宝釵是能反抗就反抗,抗不住的也只能捏著鼻子承受。
总而言之,宝釵发现自己的底线越来越低了。还能守住的阵地,真的不多了。
喝了点酒,贾璉在后院树下乘凉午睡。一觉醒来,凉风徐徐,吹的人精神一振。
看看身边只有尤三姐一个人在躺椅上坐著打瞌睡。
探险行动惊醒了尤三姐,看清楚是贾璉后,嚇的赶紧看看四周,然后才低声求饶:“爷,回屋里!再不济晚上出来!”
贾璉非但没收手,反而变本加厉,口中笑嘻嘻道:“这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尤三姐气的咬紧牙根,捶了一下椅子扶手:“说话算话!”
贾璉这才放过她,其实也没有现在就要点啥的想法,无非就是一时兴起。
手头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早知道就不让张三外出募兵了,如今身边只有柱子等人在听用,参谋处的那些人,都在整顿巡抚標兵。
说来说去,人才还是不足啊,还要加快培养的速度,尤其是熟悉南洋情况的人才。
此番南下,贾璉肩负著组建南洋水师学堂,南洋水师的重任,此前的水师还在王子腾手里,还没有还回来,不知道等还回来时,还能剩下多少。说是交出一半的水师,贾璉觉得到时候真够呛,王子腾可不会跟他客气。
这也是贾璉为何要拿下仓库的原因了,仓库在手,今后王家人要做任何外贸的买卖,命门就捏在贾璉的手里了。让薛蟠来坐,属於两边都能接受的情况,至於大烟买卖,这个必须坚决禁止。
话说,祁云回到军中,召集属下商议。眾人听了无不大惊失色。
新巡抚上来第一刀,奔著大傢伙的大动脉就来了。嗯,驻军也是帮派的幕后保护伞之一,大家都在里面分钱,承受代价的是底层百姓。
祁云这边牵扯进去的行当也很多,侧重点在市井之间,帮派收的保护费里头,有驻军的一份。
眾人牵扯的都挺深的,自然纷纷反对,怎么能断了一个重要的財源,总兵大人怎么能答应呢?巡抚怎么了,想做啥就做啥,问过兄弟们手里的傢伙没有?这帮当兵的,胆子是真肥,当著祁云的面,也敢胡说八道。
祁云冷冷的看著一眾部下,一言不发,直到眾人都被看的心头髮毛,没了言语,这才开口:“说你们蠢,你们还真蠢。巡抚大人给大傢伙一个杀猪的机会,你们这群蠢货,居然还跳出来反对。手里有傢伙了不起啊?巡抚標兵在整顿,他们的新装备你们看见没有?你们再能打,打得过快抢快炮?我们就三千多人,拉出去跟巡抚標兵对阵,撑不过半个时辰。”
眾人听了顿时不语,祁云继续:“我知道你们要讲义气,既然讲义气,就赶紧给自己人送信,让他们赶紧跑。现在跑,还能带点金银细软和老婆孩子,跑到安南去,分了地还能做个小地主。对了,明天一早就动手,各位时间都挺紧的,还要提前整备军队。”
眾人换了角度思考后,发现还真是这样,有的东西能带走,都不走的帮忙保管没问题的。
下面的部下瞬间就散了一半人,各自去通风报信了,剩下的一半人还在犹豫观望,祁云也不著急,只是淡淡道:“时间不多了。”
话音刚落,剩下的一半人也都散掉了。
“老爷这么大动干戈,下面的人会不会把事情闹大?”宝釵无不担心的看著贾璉,此刻的贾璉在躺椅上,前后摇晃,很是愜意。
“你想多了,这帮人可不是什么好鸟,有这么个机会,他们一定会牢牢的抓住,爭取一波肥。你猜猜,这次的事情结束,他们能给老爷送多少?”贾璉眼睛都不睁开,免得被宝釵日渐丰腴的身段勾引了视线,回头天雷地火的,耽误了晚上与三姐的约定。
宝釵听了惊呼:“还有这事?下面的人怎么会答应束手就擒?”
“他们是不是答应重要么?机会来了,这些饿狼一个比一个狠,我之所以给一天的时间,就是让他们注意吃相,別只剩下点汤汤水水,骨头都没几根。你且看他们狂欢,待此事一了,他们等於自断羽翼,到时候有的是时间秋后算帐。机会给他们了,自己把握不住,非要吃相难看!”
聪慧的宝釵立刻明白了贾璉的意思,再次惊呼:“就不怕他们说老爷出尔反尔,失信於人?”
贾璉依旧不睁眼,极为隨意的回答:“那又如何,说几句怎么了?这些年没少被人弹劾,也没见我掉一根毛。圈內人都会知道,不是贾某做事不讲究,犯在我手里的人,就算是在官场之內,也都有取死之道。当初在山东,別看弹劾的人多,最后不也只有雷声,没见下雨么?无非就是贾某人做事留足了余地。我留了余地,別人没留余地,那就该死。你再猜猜,到底有几个官这次要犯在老爷的手里?”
宝釵听的心头一阵发寒,这一环套一环的,把人心都算进去了。看似在逼著大家低头,实则是给这些官儿一个发財的机会。你若贪得无厌,就会落到贾璉的手里,前面你杀猪,后面你是被杀的猪。
黑,真的太黑暗了。
想到这些,宝釵突然觉得,以前跟他玩小心眼,真是太低级了,没准全被他算到了,等著自己跳坑里。
当初薛蟠的事情,老爷看似没啥举动,其实早就算到了现在吧?甚至王家,都被算计进来了。
宝釵胡思乱想的没了动静,贾璉睁眼看她出神的样子,笑了笑没说话。
这女子聪明不假,却谈不上什么社会经验,类似的还有探春。只有黛玉那种,才是大智慧,看透人心的大智慧。说到这个,贾璉自愧不如。
门口有通报,薛蟠又来了,有事情匯报。
贾璉让薛蟠进来,这廝进门后胡乱的擦了擦汗:“外面全乱了!不少铺子都在关门。”
贾璉却没关心这个,而是问他:“王家人怎么说?他们还要坚持做大烟买卖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