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幸的是,孙化贞一番整顿后,两江官场风气有所改观,不再像以前那样腐烂,进步到烂。稍微放鬆一点,少看一眼,这帮官员就敢给你贪出一个大窟窿,就没他们不敢做的事情。这个锅呢,要扣在太上皇头上。就是他当政期间,善待勛贵和官员,导致的后果。
当官的贪,在孙化贞看来已经是常態了,但你凡事不能过分对吧?稍微贪一点,他也能睁一眼闭一眼,灰色收入还是能接受的。那种贪到百姓要造反的官儿,真就是有一个杀一个。
事情紧急,孙化贞离开淮安后,沿著黄河往北。现在他的任务明確了,不再是堵著不让教匪进入两江即可,而是要统筹两江河南三省之地,不让教匪成流窜之势。
不提孙化贞,贾璉这边的战局进展顺利,杨副將在肥城围住了一股教匪。没等他下令进攻,城內的教匪打著白旗投降了,审问之后才知道,城內的白莲教成员,原本属於北地尊者麾下。只因东海尊者与北地尊者內訌,这伙白莲教徒被留下放手肥城,意在让他们拖住官兵。
这帮人也没多高尚,所谓的白莲教,初衷就是底层人抱团取暖的工具。只不过从手段上来说,用上了一些封建迷信的手段。古往今来都这样,无论是成功者还是失败者,只要被写进史书的,都会带著点神秘色彩。
陈胜吴光的鱼腹藏书,刘邦的母亲於野外树下受孕,高祖斩白蛇,莫道石人一只眼,等等。歷史已经证明了这是一种很有效的存在。
这么说吧,人活世界上需要的不仅仅是活著,还有精神上的需求。这属於意识形態领域了,现在拳师届流行的说法“情绪价值”,也属於这个范围。只不过以前叫精神食粮。
高高在上的官老爷和士绅们不肯弯腰,只想让底层乖乖的当牛马,即便是快饿死了,也要乖乖的等死。白莲教则不介意这些,他们就是靠这些底层活著的。社会底层也是人,只要是人,就需要一个精神世界。
一般来说,要不今生搏一把,只要卷不死,就往死里卷,博取j级跃迁,要么就指望来生。或者相信一些末日说,反正都是死,不如死前爽一把。
很多人看到近邻日韩两国邪、教猖獗,总会觉得不可思议,都发达国家了还信这个?实际上这玩意跟发达不发达无关的。人的精神需求一旦无法从现实中得到,就会想歪点子。新中国镇反之前,那也是遍地都是。
这玩意真的就是看国家机器的態度!算了,不说了,再展开就404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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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好比,我年轻那会的《读者《意林上刊载的那些文章,现在还是会有人在写,只不过角色变化了。除了那些跪著不愿意站起来的人,更年轻的人们,再看昔日这些毒鸡汤,当场身亡的。
肥城收復后,数千俘虏如何处理的问题形成了爭议。主要是山东地方的態度,聂巡抚和秦布政司都是一个態度,刁民,都是祸害,男的全砍了吧,女的发卖。
其中聂巡抚的態度最为积极,因为他族侄死在了肥城,对於当地的教徒,恨不得全部杀光。布政司大人则比较含蓄的表示,女眷在人市很有市场,卖个好价钱不难的。如果贾大人拉不下面子,他愿意帮这个忙。
对於聂巡抚,贾璉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骂:“山东富庶,运河沿岸更为富庶,被你搞成这样,还有脸出来上躥下跳,我要是你就上奏请罪,等待上喻的处置。结果你非但没有悔罪的態度,还对本官指手画脚,我建议你回去等著本官的弹劾吧。”
挨了一顿臭骂的聂巡抚,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回到济南就上了一份请罪奏摺。
贾璉也不是简单说说的,真就是上了一份弹劾奏摺,针对聂巡抚的。
这么说吧,这是贾璉到山东后,第一个公开弹劾的官员。
別忘记了,贾璉身兼多职,其中就有御史。为何如此呢?你要问京官,得到的答案就是,陛下喜欢唄,还能咋地?这些人往往不会看看自己,你都能给皇帝做点啥?
从皇帝的角度看,天下英才很多,不跟我一条心,不为我所用的,多半是祸害。
至於布政司那边,贾璉態度还算好,凡事不能太过了,这就是贾璉的行为准则,不要树敌过多。能不树敌,就不树敌。本著这个宗旨的贾璉,私下里掰著手指头算了算,只能是一声长嘆。真不是贾璉喜欢树敌,实在是这个时代不当人的太多了。
岳齐赶到济南的时候,没有看到聂巡抚的出迎,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布政司,得到的答案是被贾璉弹劾了,上了请罪奏摺,在家里闭门思过呢。
岳齐也是嘴快,说了一句:“那完蛋了。”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三司的人晚上接风宴的时候,给岳齐灌了不少酒,从他口中套出了一句话:“但凡是贾璉弹劾的人,没有一个能跑掉的。”
当天晚上,聂巡抚就在家里暴毙了,据传,是听到岳齐的酒后真言,心疾发作。
贾璉懂一点皮毛,知道聂巡抚是因为最近压力太大,影响到休息,加之年龄大了,心臟可能不太好,受到惊嚇后,心臟病发作没了。
但別人不这么想啊,这廝有个外號“灾星”。走一路克一路,但凡他看不上的人,大概是要被剋死的。不信你看看,这一路走来,贾璉都干掉了多少个上司了。
谣言最大的特点就是传播快,没等贾璉收到消息,贾璉剋死聂巡抚的事情,传遍了山东官场。一时间,本地官员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这廝,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是啊,没人觉得自己做官有问题,出事倒霉,都是被克了。
关键是,这都成了本地官场主流观点了,圣贤书都读哪里去了,子不语怪力乱神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