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带著无尽的怜惜和心疼,是她此刻唯一能给予的慰藉。
“阿诀,別哭了……”玉摇光的声音带著浓重的鼻音,轻轻拍著他的背:“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你看,我好好的……”
“嗯……”宿诀只是更紧地抱住她,將脸埋得更深,仿佛要將自己整个埋进她的气息里,声音闷闷地传来:“我怕……摇光……我怕这又是一场梦……怕我一鬆手……你就又不见了……像以前一样……”
“不会的……不会了……”玉摇光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酸楚得厉害。
她捧起宿诀满是泪痕的脸,强迫他抬起头,那双猩红的眼眸此刻如同被水洗过,湿漉漉的,里面翻涌著巨大的恐惧和后怕,清晰地倒映著她苍白的脸。
玉摇光看著他,看著这张熟悉又带了些许陌生魔纹的俊美脸庞,看著他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深情和脆弱,凑近用自己冰凉的额头轻轻抵上他同样滚烫的额头,声音轻柔而坚定:“不是梦,阿诀。你看,我在这里。我能感觉到你的温度,你的眼泪,还有……”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抚过他眼角那妖异的魔纹,眼中只有心疼:“还有你为我付出的一切,我都知道了,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
宿诀浑身一颤,血红的眼眸死死盯著近在咫尺的玉摇光,里面翻涌著惊涛骇浪般的情感。
他猛地低头,滚烫而带著咸涩泪水的唇,如同狂风暴雨般,狠狠地、带著一种近乎绝望的占有欲和失而復得的狂喜,吻上了她冰凉而颤抖的唇。
“唔……”玉摇光有些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隨即被汹涌的情感彻底淹没。
这个吻,霸道、炽热、充满了掠夺的气息,带著百年的思念、痛苦和此刻喷薄的狂喜。
玉摇光起初还有些僵硬,但很快,那熟悉的、深入骨髓的爱恋便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没。
她闭上眼睛,生涩却坚定地回应著他,冰冷的泪水与滚烫的泪水交织在一起,咸涩的味道在唇齿间瀰漫。
玉摇光能感受到宿诀唇瓣的颤抖,感受到他近乎窒息的拥抱,感受到他灵魂深处那巨大的、失而復得的震颤。
这个吻,无关情慾,更像是一种確认,一种烙印,一种跨越了生死、时光和魔道深渊的、灵魂的重新连接。
仿佛要將这百年错失的时光,都在这一吻中补回来。
许久,直到两人都几乎窒息,宿诀才喘息著,稍稍鬆开了玉摇光,,只是他的额头依旧抵著她的,血红的眼眸深深望进她清澈的眼底,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摇光,答应我,永远、永远不要再离开我……永远……”
“嗯。”玉摇光喘息著,脸颊染上淡淡的红晕,眼中水光瀲灩,带著劫后余生的脆弱和浓得化不开的爱意:“我答应你,阿诀,永远再也不会离开你。”
宿诀像是得到了世间最珍贵的承诺,巨大的满足感和安全感瞬间將他包裹。
他再次將她紧紧拥入怀中,这一次,他的力道不再失控,而是充满了珍视和小心翼翼,如同抱著失而復得的稀世珍宝,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发顶,贪婪地嗅著她发间的清香,感受著她真实的温度和心跳。
多年来如同跗骨之蛆般啃噬著他的心魔,在这一刻,如同被阳光碟机散的阴影,悄无声息地退散、平息。
一种久违的、近乎虚脱的安寧感,席捲了他疲惫不堪的灵魂。
乌竹眠端著温好的月魄灵泉,静静地站在门边,看著相拥的两人。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欞,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一幅劫后余生、爱意繾綣的画卷。她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悄然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门外,李小楼早已等得心急如焚,看到乌竹眠出来,立刻扑了上来:“小师姐!二师姐她怎么样了?!大师兄他……”
“没事了。”乌竹眠的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异常柔和:“他们……需要一点时间。”
李小楼看著乌竹眠脸上那罕见的柔和,又听著静室內隱约传来的、属於宿诀低沉压抑却不再痛苦的呼吸声,以及玉摇光极细微的、带著安抚意味的呢喃,小脸上瞬间绽放出巨大的惊喜。
她的眼泪又涌了上来,却是喜极而泣:“太好了……呜呜……太好了……”她一把抱住乌竹眠的腰,將脸埋在她怀里。
谢琢光无声地出现在乌竹眠身侧,手自然地搭在她的肩膀上,精纯温和的灵力悄然渡入她体內,帮她缓解巨大的消耗。
乌竹眠侧头看了他一眼,清冷的眼中流露出全然的依赖和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