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听枫进到正厅里,一眼就望见了满眼担忧和惊讶的乔氏。
乔氏见了她,急切地挪著步子走过来,拿起帕子就想为她擦净脸庞,“听枫受苦了。”
她说著,眼里又將要掉下泪了。
孟听枫只觉眼前这一幕似曾相识,她与孟雪怡好似都非常喜欢在眾人面前表演,尤其是在孟澜面前,爭得一些好夸奖。
或许是温馨的一幕让孟澜稍微有了些安慰,他坐至上首,顏色缓和地发问:
“回来了就好,还不快说说那日你究竟去了哪?”
孟听枫行了礼,乖巧答道:
“那日父亲、姐姐、弟弟先一步回家后,我原也是想回家的,却被人袭击,那人一心想著要抓我卖到边境做奴隶……”
她悠悠地说了一通,全然没注意到银霜手中的帕子绞得越来越紧。
直至说到最后,孟澜皱著眉问,“绑走你的,究竟是什么人?”
孟听枫踌躇著还没开口,外头的门房就急匆匆奔了进来。
“家主,家主!不好了,有刑狱司的官员要到府上来拿人!”
银霜心里咯噔一声,却瞧见自家小姐未现出任何异样,便也將心头的恐慌压下去。
孟澜眉头皱得更紧了,“刑狱司?”
他们来是要抓谁?
还不待他作何反应,外边便传来阵阵喧闹声,孟澜急忙起身去察看。
几位小吏已然进了孟府,手段强硬地捉住了程才,此时正將他压在地上捆绑。
孟听枫瞧见这一幕,唇角微微弯起。
敢害她,便要承担起害她的后果!
程才整头被按进土里,双手被反剪於身后,动弹不得。
孟澜有了些怒气,这可是堂堂尚书府,他们竟敢一声不吭就衝进来拿人?!
他清清嗓子,沉怒道:
“你们刑狱司的来孟某府上抓人,可有令状?为何不先与孟某知会一声,反倒是先拿住了人,你们这行的是何处的规矩?这般胆大妄为!
“就不怕孟某上朝堂参你们一本御状吗!”
那几个小吏將捆得严严实实的程才向上一提,互相对视一眼,便有一人打头上前说,“孟大人见谅,见谅。不是我们不想知会您一声,实在是事態紧急,此事可关係到宰相大人的家眷,我们自然不敢怠慢!得了令状就跑过来拿人了,若是被这人跑了,小的们可是要吃大罪的呀!”
他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令状呈到孟澜面前。
孟澜眉梢一挑,伸手拿了过来,与时宰相的家眷有关?
他起初带著些怀疑,觉得这些小吏故意张扬声势,可当他看完令状上的內容,不禁脸色一白。
当初时小姐落水一事,竟然並非意外,而是人为?!
而设计陷害时小姐的人,正是柳世子?!
既然柳夏阳已认罪画押,那这上面的內容必然一字都不会有假。
可即便如此,孟澜还是被其上面的內容衝击得回不过神来。
那小吏瞅了一眼站在一边身形柔弱的孟听枫,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说道,“对了,孟大人,这桩案子与小的们要抓的人无关。小的们抓的这人,是您府上的小廝,他呀,可是参与谋害您家二小姐的共犯!”
孟澜眼前一片昏,什么?共犯!?
所以,將他小女儿抓走的人竟是柳世子和眼前这个贱奴吗?
他勉强在乔氏的关怀下回过神来,只觉这一刻比他当官数十年都要来得精彩。
孟澜定住心神,向管事的低声问道,“他们捉的当真是孟府內的下人?”
管事的一擦汗,“是的,家主。此人名为程才,是二小姐回府之日一併带回府里的。”
孟听枫一脸无辜,毫不避讳地对上孟澜思索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