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贺惜的话,几人都纷纷看向了他。
那眼神都纷纷带了几分不明的意味。
莫名看得贺惜一阵心虚,摸了摸鼻子往后退了几步。
在场大多是习武之人,所以都是能听见方才贺惜所说的话的
宿长雪摸了摸马鬃,目光也看了一眼风鹤亭内正在谈话的二人,仿若并未听见方才贺惜的话一般。
而另一边枕着头靠在马车的溟夕也一直看着林昭月那边。
也只是看她。
只有忠诚和倾慕,亦不敢有任何妄想。
因大家都离得远,也没有刻意去倾听,所以并不知晓他们在谈论什么。
但每个人都看得出来,公主殿下格外的轻松,随性的有些懒散。
而萧庭夜在公主面前,也没了平时在他们面前的冷漠拿乔。
歇脚一个时辰后,车马再度起程,朝着京城方向迤逦而行。
将至城门,但见文武百官分列道旁,军容整肃、仪仗森严,自城门下一路延伸,肃然恭候公主驾临。萧庭夜一身玄色轻甲,率兵为前导,亲自为昭华公主的马车开道。
车驾两侧,更有两骑无双风华的男子随行。
二人风姿出众、气度夺目,护在公主车驾两侧。
城门内外,百官与将士齐齐跪伏,山呼之声震天动地:
“恭迎公主殿下回朝——千岁,千岁,千千岁!”
裴晚星一袭官袍骑马在后,脸上也是志得意满的笑意。
夏雨率兵押后,在进入城门时,也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
而当她如此朗朗跟在车驾之后,感受到周遭看向她那艳羡和崇敬的目光时,她心里也悄然流动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情绪,在这一刻,她才找到了,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真正能够留下的痕迹。
她叫夏雨。
她在这个世界上活着。
当公主的车驾缓缓驶过街头,华盖之下珠帘轻摇,一派雍容气象。
人群中,一道身影蓦然一震。他猛地拨开前方的人群,不顾一切地向前挤去,目光紧紧追随着那辆华贵的马车。
“长姐……”他讷讷出声,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眼眶骤然泛红,一片湿热模糊了视线。他拼命向前挤去,却被维持秩序的士兵粗暴地推开。
“退后!不准靠近!”士兵厉声呵斥。
可林烨像是疯了一般,不管不顾地向前冲去。“长姐!!”他声嘶力竭地呼喊,嗓音几乎撕裂在风中,却被士兵们死死擒住。
“大胆狂徒!竟敢冲撞公主凤驾!”
林烨泪如雨下,“让我见见她,就一面……求求你们……”他挣扎着,目光死死锁住那渐行渐远的车驾,“长姐!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然而华贵的车驾并未停留,珠帘纹丝未动。他被士兵狠狠压制,膝弯处挨了重重一击,整个人无力地滑跪在地。尘土沾染衣袍,他却恍若未觉,只是失神地望着远去的车队,瞳孔渐渐涣散。
“我知错了……”他喃喃自语,声音支离破碎,“为什么……为什么不原谅我……”
这些日子以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悔恨。他想告诉她,那只是一时糊涂,是被猪油蒙了心。是他先做了对不起长姐的事情……
他们是姐弟,只要他低头认错,长姐会原谅他,会的啊……
可是渐行渐远的马车的距离,已经将他们彻底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他们连见个面都成了难以逾越的天堑。
“我到底……放弃了什么,得到了什么啊……”
他喃喃自语,不知道在问谁。
他以为他失去一些,总会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