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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6章 痛苦多过欢愉

一开始那个乖顺腼腆的七皇子,早就变了。

“好,我写。”

阮凝玉提起笔,寥寥几笔,便断绝了和慕容深的关系。

过往恩情,一笔勾销。

见她写完,谢凌拿起这封信,看了又看,许是放心不过。

阮凝玉抬眼,看向他。

谢凌便将这封信仔细折好,收了起来,“这封信,我便替你交给秦王。”

“你日后可会后悔?”

阮凝玉:……

她默默翻了个白眼。

她又不难猜出他问这句话的意义。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不会。”

谢凌对她微笑一下。

“好。”

他并不想告诉她,他正在设计暗算慕容深,可这些阴私算计,他断断不能让她知晓半分。慕容深树敌颇多,倒台是迟早的事,他怕日后慕容深落罪,会牵连上她。

他不愿承认的是,自己不过是害怕她日后还会跟慕容深有所联系,藕断丝连。

谢凌的动作很快,这封信很快便送到了秦王府。

当慕容深看清楚了手里这封信后,烛火在指间明明灭灭,信纸被他捏得发皱,边角卷成了团。

油滴在虎口,烫出个红印也浑然不觉。

他清楚地认得,这是他妻子阮凝玉的字。

她的一笔一划,就算是混进泥里他也能一眼认出来。连收尾时那点若有似无的颤抖,都和她当年替他抄录兵书时一模一样。

“过往恩义,一笔勾销。”

字字句句,都在说要划清界限。

慕容深怎么也没想到,她竟要与自己划清界限。

他的记忆恢复得很慢,甚至是停滞不前了。他找不到她不爱他了的理由。

他想起她在寒夜里为他温的酒,想起她被他惹恼时,瞪着眼却舍不得真动气的样子,她顶着孕肚也要给他绣一个荷包,可过往那些柔情的回忆,此刻都变作了扎在他心头的刺。

他想起新婚夜她红着脸递过来的同心结,起初她乖乖地坐在床榻上一动不动,脸上带着红妆,疾风骤雨拍打窗,因是少年夫妻,她小心翼翼地解开他的腰带,却怎么也解不开,最后反而被他一把握住她的手,红纱帐悬挂在床上方,他情难克制地低头吻了他的红唇。

烛光映衬下,落在她羊脂玉般的胴体上,那时她望着他的眼,像盛着两汪浸了晨露的泉,水雾蒙蒙的,里头满满当当都是他的影子,当时她是多么的爱他,爱意都要溢了出来。

那几乎是他最幸福的时光。

可如今再想起那双眼,只觉得水雾凉得刺骨。原来爱到满溢时记太清了,后来的痛便也格外分明。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曾满眼只有他的女子,会写出这样绝情的话。

每次清晨睡觉醒来后,他的心头总空荡荡的,总觉得自己好像弄丢了什么比性命还重要的东西。

慕容深盯着这封信上女人的字迹。

“你以为,这就能划清了么?”

那封信上的每个字,他都看见了,却半个字也没往心里去。

这封信,权当是她又一次闹别扭罢了。

她既然爱富贵荣华,那么他这一世依然会将后位亲手捧到她的面前。

只希望,她别再跟他闹脾气了。

……

这天,皇帝赐婚的圣旨很快抵达了谢府。

听到传旨太监过来,谢家上下慌忙跪了一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谢府阮氏表女,温婉贤淑,性资敏慧,今特赐婚于宁安侯府沈世子为世子妃。择今年秋吉时完婚,钦此。”

谢诚居作为家主,率先叩首接旨,“臣领旨谢恩。”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阮凝玉不是失踪了,到现在还见不到人么,多半凶多吉少,说不定遇到山匪流寇早就……陛下怎么还会下旨?

要是阮凝玉被玷污了回来,岂不是侮了皇族颜面么?

所有人心思各异,更没想到阮凝玉的名声这么差,前阵子更是失踪,沈景钰竟然真的愿意背弃流言蛮语,忍受着唾沫星子也要娶她……

阮凝玉失踪的消息被谢府刻意瞒下,可沈景钰是谁?他既接了旨,便是明知其中关窍,却偏要应下这门亲。

谢诚居想到府里阮凝玉失踪的事。此事若惊动圣听,一个处置不当便是欺君之罪,他转向传旨的蒋公公,“蒋公公,实不相瞒,府里那位表姑娘前阵子遭了山贼,至今下落不明,这旨意怕是……”

蒋公公却笑道:“这件事,世子已经跟陛下说过了,世子会全心将表姑娘找到,也会护好表表姑娘的名声,谢阁老可以放心。”

谢诚居没再说什么。

何洛梅却是变了脸色,对着太监强颜欢笑,喉咙发紧,说着便使眼色让丫鬟递上荷包,那荷包塞得鼓鼓囊囊。

谢宜温则下意识看向最前方的堂兄。

谢凌依旧挺直着脊背,侧脸在日头下显得格外冷硬,不言不语。

传旨太监收了圣旨,满面堆笑地寒暄几句,便离开了。

这些人,要数文菁菁脸色最为精彩。

太监的话像雷炸在她的脑海里,阮凝玉,竟然被许配给了沈景钰?

怎么可能?

凭什么阮凝玉都能嫁给皇亲贵胄得到这样的恩典,她文菁菁便不能?

她凭什么只能嫁给李鹤川当侧室?那个与二表姐不清不楚的男人,难不成她今后只能跟这样的男人过一辈子了吗?

文菁菁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所有人直到听完圣旨,都有些缓不过来。

谢凌倒是没什么反应,很快和二伯父谢诚安离开去议事。

谢易墨却望着厅堂里的大伯父,却是心事重重,那夜大伯父怀里的女人到底是谁……

那真的是一向板正严厉的大伯父吗?

大堂兄知道这件事吗?

谢易墨那双眼睛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人竟是谢诚居。

在她的印象里,谢诚居身居高位,前年进的内阁,性子虽讷口少言,但却为家里攒下了不少荣誉。府里人都道大伯父是喜静,一心只在朝堂上。

她父亲在户部当差,全靠大伯父在御前说项才得以上位。

谢诚安谢诚宁都很尊敬他这位长房大爷。

她这次苟合之事败露,谢诚居身为掌家的人,虽半句话都没有说过,完全交给二伯和父亲处置。大伯父谢诚居向来是副淡薄模样,府里宴席上难得说句话,便是对亲儿子谢凌,也鲜少露出半分热络。

这一点,倒让谢易墨心头觉得怪异起来,大伯父似乎有些太过于淡薄了。

她又想起来,自己小时候去见大伯父的时候,大伯父对她的态度也称不上亲近。

可那夜她看见大伯父对待怀里的女人,那样的急切与珍视,和他素日里的冷淡判若两人。

谢易墨心沉了沉,那个女人到底是谁,莫不成是谢府的某个丫鬟?可又说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