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领闻言，眼神微微闪了几下，没敢吭声。
沈青嵐也不在意，只是將那插在他耳垂上的箭拔了出来，慢条斯理的捏在手上把玩著，继续幽幽的道：
“溧水之战，你们西祁早已被打得无法喘息，便是你们將老战王妃抓走，也不过是拖延一二战事而已，你以为改变得了战局？”
“你们背后的人，不过只是利用你们，里应外合的害死战王，再坐收渔翁之利，顺手夺得战王此战之功罢了！”
“而那时，你说你们这些马前卒，能逃得了？”
沈青嵐说到这儿，声音一凝，俯身一把將那头领的头髮给拽了起来，迫使他看向了自己。
沈青嵐的眼睛如明珠一般的璀璨，似能看透人心，只这一眼，那小头领就已经心慌得不行，眼神飘忽想要躲闪。
可沈青嵐却是开口直接说道：
“你不过是个小伍长，无论是对西祁，亦或是那背后指使你们的人而言，都不过只是棋子，是螻蚁而已！”
“此事，成与不成，你都会死！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告诉我，是谁指使的你们，我可以保你安全的离开大雍朝。”
那名小头领听著沈青嵐的话，已是十分心动，可还是忍不住仰著脖子开口道：
“我，我不会说的！你杀了我吧！我不怕死！”
此话落下，沈青嵐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直接笑出了声儿来。
她的眼神带著几丝嘲弄，直接看向了书文道：
“撬开他的嘴，把他牙后藏著的东西拿出来。”
书文点点头，二话不说上前一拳就干在了那小头领的嘴上。
“砰”的一声，那小头领“哇”的一下將一口牙夹杂著一颗药丸，都给吐了出来，掉落在了地上。
沈青嵐抬起脚，轻碾了一下那枚毒药，声音轻慢的道：
“你若想死，早就將这毒药咬碎吞了！所以，你根本没有你自己想像的那般……英勇呢。”
像是这些人，大多都是死士。
何为死士？
便是在做任务不成死，立刻自尽，以覆灭证据！
刚刚她已经发现，有几人见状不好时，就已经及时服毒自尽，由此可见她的猜测绝无问题。
那小头领闻言，不由得有些绝望的跪在了地上，张了张嘴道：
“我，我不想死，我还有父母妻儿，他们，他们盼著我回去的，我……我不想打战，为什么要打啊……”
那小头领说到这儿，抱著头痛哭流涕了起来，绝望极了。
沈青嵐看著这个小头领，眼里却是没有一点同情之意。
自古以来，战爭的受害者都是百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可，这却不是这小头领去残害弱小的理由！
沈青嵐看著周围躺在地上的十几具为了保护老战王妃而死的姑娘们，根本无法对这个西祁的小伍长升起半分同情。
收起目光，沈青嵐这才看向了那还在哭著的小伍长身上道：
“时间不多了，快说。”
小伍长连忙擦了擦眼泪，想了想道：“我我其实也不知道那人是谁，每次他出现都会穿著一身黑袍，不过……”
“不过什么？”
“我看到过他黑袍下穿著明黄色的里衣，按著规格，怕是只有皇家之人才能穿，且……”
“此人声音尖细，我从前认识过一人与他一样，所以我断定他，定是天阉之人！”
沈青嵐听到这儿，眉头紧蹙了几分。
皇家之人，天阉……
沈青嵐脑海內浮现了景仁帝下的几名皇子，却是没有听说过哪个皇子是天阉的。
不过，倒也正常，若是被发现自己乃是天阉之人，那这皇位哪还能与他有关呢？
那小头领见沈青嵐久久不言，有些著急的道：“我把我知道的都说了，你答应会保我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