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仪顿时心虚,紧紧抱著裴琰,弱弱地嚶嚀一声。
即便如此,裴琰还是训斥了她:“中了別人的计不自知,还要赏玉佩给她,旁人傻,是被卖了还帮著数钱,你倒好,比他们更厉害,被卖了要上赶著倒贴银钱。”
姜姝仪这下不装可怜了,仰头懵然:“中计?臣妾中了什么计?”
裴琰略带头疼地看著她:“是谁让你来找寧安郡主的。”
姜姝仪:“是大长公主殿下呀。”
裴琰:“你知道章枫为什么能入宫吗?”
姜姝仪怎么知道,诚实地摇了摇头。
裴琰:“是大长公主告诉肃国公,已经原谅了章枫年轻不懂事,两家虽无结亲的缘分,但也不要为此闹成仇家,让肃国公认回章枫,所以章枫今日才能隨父参加宫宴。”
姜姝仪隱约明白了点儿。
裴琰可以把话说破,但看著她思索的样子,还是希望她自己想出来。
纵然能一辈子依靠他,但也不可太傻,傻到別人招招手她就走。
他就是养条小犬,也不该这么没良心。
姜姝仪想了会儿,便有些恍然:“所以大长公主是故意的,知道臣妾这种性子肯定爱看热闹,而且因为受宠,但凡走到哪儿,都会有一群官眷簇拥著,让臣妾撞破这种事最好不过了,眾目睽睽之下,章枫半点辩驳的余地都没有。”
裴琰有稍许欣慰:“嗯,姑母自幼长於宫廷,对宫宴如何搜身,利器藏在何处可能不被发现了如指掌,说不定私藏利器进宫威胁寧安郡主这件事,也是姑母指使人教唆章枫做的。”
姜姝仪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如果真是长公主做的,那可真是厉害了。
章枫藏住了匕首进宫,就是如今这个自己必死,还要连累全家的局面,如果没藏住,在宫门口被搜了出来,虽然不一定死,但刑部定是要去一趟的,长公主再施些手段,弄残废他,让他再也没有办法纠缠自己的女儿那是轻轻鬆鬆。
“陛下怎么能想到这么多呀,陛下好厉害!”
姜姝仪满脸钦佩。
裴琰垂眸看著她,实言:“因为朕若是姑母,就做得出来这种事。”
姜姝仪:......
“朕知道你喜热闹,但也不是所有热闹都能凑的,像今日这种事,朕不希望有第二次,记住了吗?”
姜姝仪回过神,赶紧乖乖点头。
*
姜姝仪以为寧安郡主经歷了这么可怕的事,回去定要要找卫国长公主哭。
反正如果是她,小时候会找姨娘哭,现在会找裴琰哭。
然而等午宴时,寧安郡主却只是静静坐在卫国长公主下首,母女两个互相无言,甚至脸色好有些不好,像是吵过架。
姜姝仪稀奇地看了好几眼,引得她们也看过来。
卫国长公主带著笑頷首致意,寧安郡主眼睫颤了颤,低下头。
姜姝仪不明所以,因为被她们誆骗的事,也没有很客气,敷衍地扯唇一笑就移开视线。
开席没多久,卫国长公主忽然举盏敬向裴琰,满面哀愁地嘆了口气:“陛下,姑母没求过你什么事,今日章枫闹出那些腌臢事,陛下也看见了,我那外孙女可怜吶,早慧懂事,偏偏摊上那样个父亲,又摊上寧安这样不贤淑的母亲,以后免不了被人戳脊梁骨,姑母求求你了,就让我那外孙女入宫,给贵妃做个养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