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篆正灼灼燃烧。
他表情有点微妙。
“道长,你这符能等多长时间?”
“挡一次烧一张。”玄也低著头,表情多少有点微妙。
掌心传来的灼意尚未消退,第二张符篆又在玄襟前进出火星。
“恐怕这山洞里面的东西是时刻不间断的向外释放法门“若是寻常修者,哪怕使用方术也肯定是一次一次用的—”
话音未落两人腰间同时窜起青烟,转眼间符囊已空了大半。
他们俩费尽心气准备的第一道防线,就这么直接消失了。
无奈之下,林江只能把珠子拿了出来。
“珠子老哥,麻烦了。”
“妥嘞。”
珠子悬停头顶,自那其中漾开的昏黄光晕如蛋壳裹住二人。
护罩表面泛起蛛网状的震颤波纹,似是有瞧不见的手掌拍击著护罩。
“还行,这法门还不算强横,我还顶得住。”
符篆余尚带余温,玄捻著灰烬沉吟:
“山洞里究竟是什么啊?难不成是个点星在这发疯?”
“真若是点星的话,那他选择住处的品味可颇有些奇妙。”
林江跟玄开了个玩笑,玄表情也缓和了下来。
“也是,哪家点星会躲在这么一个暗不透风的地方。”
顶著珠子散发出的莹莹光辉,缓缓朝著山洞深处走去。
三號洞里煮出来的光石明显然数量还不多,越往深处走光色变越暗,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脚下有又水,很滑,林江还好,下盘稳,不会摔倒,玄就得小心点走。
林江从怀中提出的自己的灯,明灯之中发出悠悠光辉,映明了周遭。
湿气浸透的岩层渗出寒露,指尖擦过,仔细感觉了一下。
是黏看冰晶与湿泥的混合物。
“山洞附近应该是有地下水。”林江搓了一下指尖,嘀咕了一声。
林江將沾湿的指尖抵近鼻端,浓烈的酒香猝然窜入鼻腔。
他眉心骤,直接將手指横在玄面前。
玄噢后,表情亦是异样万分。
“倒是好酒的味道,京城中的佳酿都难比得上。”
“这山洞能把泉水都变成酒水,岂不是白添了不少价值?”
“可非是好事。”玄连连摇头:“我修行的奇门术法当中有一方,同此山洞景象非常像。
“此术名为乱真』,可令清水尝若琼浆,顽石视作珍。若是法门使用的得当,霍乱他人心智不难,足以溺毙饕客,让其吞下金铁石头,甚至口服长刀,
取了性命。”
“这水中有这种法门?”
“大概是。”玄点头:“而且按照这洞中所呈现出来的效果,这种方术恐怕可以通过这些水渍传播。”
林江立刻把水擦乾净了。
顺著石路继续向前,很快两人就到达了一处空室,这里的亮石明显更多一些,映照著四周通透。
煮石术的冷光里,石椅表面留著长期磨蹭的油渍,散落的鹤嘴锄刃口翻卷,
炭灰堆旁还躺著几枚骰子。
叶子牌和被雕刻出来的石制小人摆在桌上,应当是这些矿工的玩具。
而在这空室中间,还有著一口大锅。
“在矿洞里面生火做饭?也不怕被烟燻。”玄不由嘟一声。
“这锅瞧起来应该是后搬进来。”
林江缓步走到大锅旁边,俯身凝视锅底。
本应是空无一物的大锅竟窜出诡异的肉香。
那是一锅汤,明明没有生火,汤里却向外蒸腾出滚滚水泡。
浊汤在无火铁锅里翻涌如泥浆,浮沫裹著团状阴影时隱时现。
忽然,
几道面孔顺著沸腾的液体当中探出头,扬起脑袋,瞪著空洞眼晴盯著林江。
林江思考了片刻,怀中拿出来的那本丛中取,他在这本书册上翻了翻,找到了对付怨灵的那一页。
然后一边对照著上面的指法,一边动用周身一无。
对准大锅,用左手大拇指压住无名指,微微一用力。
弹。
金石相击的脆响中,林江的无名指便弹到了这锅,整口锅顺著中间直接裂成了两半,而在锅里也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烈哀號。
玄被忽如其来的惨叫嚇了一跳,惊得符纸脱手飘落,转头只见林江五指锁著三缕拧成麻绳状的灰雾。
玄:“?”
当时的玄並未看到林江选了什么武学。
时至此刻瞧见时,他才感觉到,这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