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乾保命令军阵加速前进,一边前进,一边朝著云梯上的降卒射击。还没上城的降卒纷纷用弓弩还击。因距离太远,双方都在射空箭。
李俶的炮石不停地落在叛军们的头上,將最前面的盾牌兵打得七零八落。叛军们虽然前仆后继,推进的速度却大大降低。
这时,三分之二的降卒已经上了城。李归仁看在眼里,急得浑身都要冒火。然而,唐军的炮石实在太过威猛,射了一轮又一轮。叛军好不容易恢復了阵型,下一波炮石又射过来了。
更近一些后,唐军的手雷也投了过来,一炸就是一大片。这些手雷里面掺了少许石灰,迷得军士们睁不开眼,又不好擦,只得闭著眼睛往前拱。
又过了一会,叛军进入了弩箭的射程之內。李俶和狄若曦没有丝毫犹豫,將所有用弓持弩的军士投进了战斗。
六千名弩兵採用三段式战术进行射击,箭矢像冰雹一样罩住了最前面的叛军。
大多数箭矢被盾牌挡住。然而,有些盾牌军被炮石击中,后面的还没填补上来,形成了一个空隙。
锋利的破甲箭在巨大动能的推动下,穿透没有盾牌防护的叛军们的鎧甲,不少军士纷纷倒地。
“勇士们,发炮过后再射击,专门打他们的薄弱之处。”李俶命令道。
於是,弩兵们跟著投石车的节奏进行投射。投石车每完成一次发射,他们就快速向叛军射击,专门盯著他们的空隙打。
弓兵则进行拋射,箭雨越过前排的盾牌兵,朝著后面的军士扎去。虽然威力不大,却足以形成干扰。
在投石车、手雷、弩箭和弓箭的配合之下,叛军纵是再精锐,损失也不小。为了应对唐军的猛烈进攻,他们根本无暇顾及仍在攀爬城墙的降卒。
只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三千多降卒全部爬上了城墙。
崔乾佑气得牙齿都快咬碎了,拳头都握出水来。因携带的木桥已经全部被毁,再战下去已经没有意义,只好悻悻地传令撤退。
一战损失中郎將两名,郎將四名,校尉二十五名,旅帅五十名,队正一百名,军士五千人,崔乾佑暴跳如雷!
为了控制住降卒,崔乾佑足额派出了校尉以下將领。现在,这些將领全部被杀,一个不留。
自从军以来,他还没吃过这样的亏!
“李亨,李俶,老子跟你们势不两立!”
“李归仁,你个王八蛋,你是怎么打仗的?將士们都被你打没了!”见到李归仁,没地方出气的崔乾佑顿时火上脑门。
“元帅,末將也没想到,李俶会突然来这么一招!”李归仁还没来得及卸甲,浑身是汗,喘著粗气说道。
“你不知道想办法拦住吗?”
“元帅,您也看到了,骑兵们都拦不住,末將的亲兵能拦住吗?”
“你还敢顶嘴!来人,將李归仁拖下去,打八十军棍!不,打一百棍!给老子狠狠地打!”崔乾佑怒不可遏。
“元帅,末將不服!降卒投诚,这不是末將的错!”两个亲兵架起李归仁就往帐外走,李归仁大声喊道。
“元帅,此战失利,並非李將军作战不利,而是降卒不堪大用,顶不住唐军的炮火!”见崔乾佑要拿李归仁开刀,崔乾保赶紧求情。
“是呀,元帅,是李俶太狡猾,非李將军之罪!请元帅明鑑!”田乾真也跟著求情。
崔乾佑见两人都为李归仁求情,不好多说什么,转向孙翊则:“还有你,孙翊则,李归仁让你出马拦截,你为什么迟迟不动?那些降卒,是你故意放走的吧?”
孙翊则知道崔乾佑必定会起疑心,早已想好了对策:“元帅,末將见田將军从右边衝上去,为了不形成干扰,末將特意慢了一步。
没想到,在唐军火药的攻击下,两军还是缠在一起了,半天才分开。
元帅,虽然那些降卒以前是末將手下的军士,但自潼关投诚之后,末將就已经將其全部交给了元帅,不再过问他们的事。
末將是忠心归顺大燕,从不敢有丝毫的非分之想。今日出现这样的局面,也不是末將希望看到的,实在是出乎意料。请元帅明鑑!”说著,单膝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