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身手矫捷的校尉和旅帅瞬间冲了出去,嘴里一边高呼著“有刺客”,一边招呼自己的军士搜捕刺客。
李隆基暴怒:“一定要抓住刺客,查清幕后主谋!朕要將他们碎尸万段!”
谁是幕后主谋?陈玄礼脑海中闪现出几个选项。
首先跳出来的就是杨国忠余党。
杨国忠和魏方进虽然已死,但此刻局势混乱,根本来不及彻底肃清他们的党羽,难保会有一些漏网之鱼。
趁著眾人忙於內爭,无暇他顾,派刺客前来搅局,趁机製造更大的混乱,从而藉机为杨国忠报仇,也不是不可能。
第二个可疑之人就是韦见素。如今杨国忠已死,他就是除圣上之外权力最大的人。
会不会是他为了大权独揽,从而暗中指使刺客行刺呢?行刺之后,再巧妙地把脏水泼到其他人头上,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陈玄礼想著,这种可能性在他心中逐渐放大。
太子的嫌疑也不能排除。虽说他是太子,国之储贰,但在这么复杂的局势下,陈玄礼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他。
刚刚太子还在言辞恳切地为杨贵妃说情,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可人心隔肚皮,太子被压制多年,难保不趁机行事,故意搅浑这潭水,从而浑水摸鱼。
陈玄礼忽然想起,不久前有人来报,太子护卫轻鬆除掉了杨国忠派去挟持他的家丁。
而且,刚刚太子毫不犹豫地为圣上挡箭,看似忠勇,想起来却有些蹊蹺。
没有甲冑的防护,刺客一箭就可以將他射个透心凉。
唯一的解释是,刺客本就是他派出去的,所以他才有恃无恐,挺身为圣上挡箭。
还有一个念头在陈玄礼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这个想法让他背脊发凉。
如果这一切都是圣上自己安排的,藉机敲打他这个禁军统领,让他明白一切都在圣上的掌控之中,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刚刚他的人杀了杨国忠,虽然是奉旨行事,但人毕竟是他杀的。
诸多猜疑在陈玄礼心中交织缠绕,仿若无数根乱麻,让他越理越乱。
就在这一瞬间,那些衝出去搜捕刺客的校尉和旅帅已经带领军士將驛馆周边围了个水泄不通。
参与搜寻的军士们个个手持武器,在各个角落警惕地搜寻著刺客的踪跡。
而其他的军士依然坚守在原地,目光齐刷刷地望著驛馆。
“你们务必要仔细搜寻,就是掘地三尺,也定要將那刺客挖出来!”將领们大声吆喝著。
李隆基坐在高力士搬过来的胡椅上,脸上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
李亨站在一旁,眉头紧锁。他心里也在打鼓,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明显打乱了他原来的计划。
按照原来的盘算,只要能说服禁军將领,救下杨贵妃,他就拿到了主动权。
这场大戏,他才是导演,而不是群演。
但这个时候如果处理不好,李隆基立马就会怀疑到他头上,那就危险了。
“父皇,儿臣以为,这刺客极有可能是那杨贼余孽。”李亨微微躬身,神色恭敬地向李隆基稟明自己的见解。
他必须表明自己的態度,同时儘可能地將祸水引向別处。
李隆基抬眼看了看他,没有说话,目光转向一边的陈玄礼:“陈玄礼,你怎么看?”
“老臣……”面对李隆基突如其来拋出的问题,陈玄礼毫无准备,有些措手不及。
他迅速整理著脑海中各种乱糟糟的念头,说道:“老臣以为,太子所言极是。杨贼虽已伏诛,但其党羽眾多,难保不会有漏网之鱼妄图闹事。只是……”
“刺客抓到了!”正说著,一个中郎將带著几个校尉和旅帅,押著一个身著黑衣、蒙著面的人快步走了进来。
那人被五大绑,身上多处伤痕,鲜血如注,但眼神凌厉,透著一股狠劲。
“摘了他的面罩,朕要看看,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李隆基怒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