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柳嬋几乎是猛地抬了头。
黄九也清醒了过来。
“快去叫王院使过来。”柳嬋一边上前摸萧临的额头,一边吩咐黄九。
黄九红著眼,口中嘟囔著谢天谢地,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柳嬋抓了萧临的手。
“皇上现在感觉如何?”她的眼泪哗地滚落下,滴在了萧临的手上。
萧临勉强压住了嗓子里的痒意,看向柳嬋,“朕是……”
累和生病的难受是两码事。
眼下看来,他大概是病了。
“鼠疫传染如此严重,你怎么不走。”萧临皱著眉头,哑著嗓子训斥,“胡闹,还不赶紧回去!”
这时,王院使正好熬了药过来。
他的后面跟著再激动不过的黄九。
黄九上前很自然地將药递给了柳嬋,然后衝著萧临又哭又笑道,“皇上,这两日將奴才嚇死了,若不是有景婕妤在这,奴才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无论何时何地,他的主心骨一向都是萧临。
小事他自然能顶的起来。
可也得萧临当他背后的顶樑柱。
念及此,黄九抬著袖子將眼泪抹了又抹,脸上笑得跟朵似的,不过两日的功夫,他的眼角处都生出了皱纹,鬢角也白了不少。
既是萧临醒著,柳嬋便想著给他垫高了身子,再餵药。
黄九在一旁急急出声,“景婕妤,您就別顾忌著礼数了,咱们之前怎么喂,现在还怎么餵吧。”
若说一开始的时候,他们还担心景婕妤如此餵药会不会传染上,有些不忍。
可这两日王院使的孙女已经研製了预防鼠疫的药,喝下去的人基本上不会再患了,他们每个人都一日两顿地喝著。
主要是……景婕妤餵药的方式,一滴不撒,又快又好。
若他能给皇上这样餵的话,早就餵了!
他也是得顾忌皇上心情。
萧临目光里透出疑惑,看向了柳嬋,他昏迷的时候是怎么餵的?
於是,他看著柳嬋將那一碗药喝了一大口,衝著自己就俯了过来。
两唇相贴的同时,难以下咽的苦涩药汁顺著她的口中渡过,萧临被迫咽了下去。
“皇上想自己喝,还是臣妾这样餵?”柳嬋轻声问他。
她眼睛亮亮的,里面闪著眼泪涌出的水光,显然是激动於他的清醒。
萧临心下暖意融融。
只是想到这样餵药的方式过於危险,两人亲热的日子还长,不急於一时半会。
他摇头,“朕手上无力,你將药碗放在朕的嘴边吧。”
柳嬋按著他的方式餵他喝了下去。
虽撒了些,可也是大部分都进了嘴里。
萧临皱了眉头看她,这药苦的如同黄连水一样,她是如何面不改色地喝到嘴里含著的?
还不等他开口,外面就有了轻轻的敲门声。
小顺子低著头进来。
“静妃娘娘求见,说是要照顾皇上,奴才们快拦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