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傅谨修深深看了一眼疗养院,寒风瑟瑟,他的每根骨头都刺痛无比。
他这么痛,孟晚溪又会好到哪里去?
终究是他活该作茧自缚。
傅谨修离开后不久,孟晚溪收到了一条他的信息。
傅谨修:[三天后,我在云顶之城等你。]
孟晚溪看著那一句话,她怎么会忘记呢?
她们十年前就约好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给对方过生日。
十年来,从未失约。
想到不久后她就会离开,孟晚溪回答了一个字:[好。]
最后一顿晚餐,就当是她们离婚谢幕宴吧。
回答完以后孟晚溪看向霍厌,“三天后,能借几个保鏢陪我赴一场晚宴吗?”
霍厌猜出和傅谨修有关,他嗓音沉沉:“好。”
孟晚溪看向床上的外婆,她的手控制不了颤抖,霍厌递给了她一朵康乃馨,她像个好奇的孩子把玩著。
折下朵,她哆哆嗦嗦往孟晚溪的头上戴。
她的手抖得太厉害,以至於怎么都戴不上去。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勾著那朵插在了孟晚溪的鬢髮上。
指骨不经意间掠过孟晚溪的耳廓,带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
孟晚溪抬起头来,目光和他相遇。
霍厌垂下的眼少了几分淡漠凌厉,却多了一种她难以言说的复杂情感。
这样的眼神让孟晚溪有些心慌,她忙移开了头,转而看向外婆问道:“好看吗?”
小时候家里穷,她买不上髮夹,就折了时令的戴在头上。
外婆的笑容和那时候重合,她笑眯眯道:“好看。”
孟晚溪鬱闷的心情消失,她和外婆相视一笑。
“外婆,再休息两周,我们就离开这里好不好?你喜欢,我们就找个安静的地方,种很多。”
外婆满是皱纹的手握住她,“和丫头在一起,都好。”
虽然她的计划被打破,但外婆经歷了两次死劫,她只想好好陪著外婆度过剩下的时间。
最后的十天,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將她还没有办理好的財產转让委託给律师,答应蓝导要参加第一期综艺直播,她將作为飞行嘉宾待一天。
以及彻底和傅谨修划上句號。
三天后,大雪。
孟晚溪挑选了一条漂亮的小旗袍,没有化妆,將头髮盘在脑后用簪子固定。
这些日子她瘦了许多,穿上旗袍更显气质动人。
她乘坐著霍厌提供的商务车到了约定的地方,手里捧著一个精美的盒子。
这是她在很早以前就准备好的礼物。
最后一次,就让她做个了断吧。
吴助替她拉开车门,撑著黑伞,替她挡去了风雪。
霍厌虽然没来,吴助就代表著他,傅谨修也不可能再动孟晚溪分毫。
整个餐厅被傅谨修包下,孟晚溪跟著侍应生走到包房前。
门开。
偌大的房间里用玫瑰铺成了地毯,一直延伸到露台上。
这是何等惊艷的一幅画面,玫瑰的红,被风霜的白所浸染。
漫天风雪之中,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钢琴前面,演奏著《一步之遥。
就像两人现在的距离,一步之遥,便是诀別。
在伤感的音律之中,傅谨修缓缓朝著孟晚溪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