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繁:“不会下就别强求自己,也别勉强别人。”
谢鸢不服气,眼睛一动,转了十八个调,“我年少时候长于深山,七十年化形,百年修得妖丹,三百年修得九尾,放在现世,也算是个人人都会夸的天才。”
褚繁是个想继续听的意思,她继续说,
“只可惜,随后的千年万载便是无休止的争斗与战乱,我忙着修炼生存,疏于此道,不会下棋又不丢人。”
眼前谢鸢的丹凤眼弯成月牙,“我是不会啊,但你不能教我吗?”
褚繁明明知道她是故意装可怜博他同情,但万年的六界乱世,她若是孑然一身,必历经艰险。
心里不自觉一动,他将棋子分给了她,在棋盘上很快落了几枚。
他淡声,“先从简单的规则开始,你先看我示范几次,再行着手。”
谢鸢见卖惨的计策成功,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一边听一边盯着他的脸看。
还真是赚到了。
谢鸢学得很快,不过一会儿,她也能与他纠缠几口气。
不过,棋盘很快还是惨不忍睹。
谢鸢发现,褚繁根本就不是个君子!
他就喜欢站在制高点碾压她的快乐!
险些,谢鸢都要掀翻棋盘说她不下了。
好在她贵在坚持,便寻了话题,转移注意力。
“你真的打算在皇城住下来,我们早些回赤域,我还有好些东西想给你看,不好吗?”
“我整日面对妖君,会倒胃口。”
褚繁见她趁他不注意悔棋,他默不作声将棋子恢复原位,装看不见谢鸢的气急败坏,心满意足说:
“我还从未见过孟兰节,不如过了节再走。”
他不回反问,“是如同人间的上元节,亦或是十二天的盛典吗?”
谢鸢扬眉,“孟兰节?”
她笑:“孟兰节就是一个让妖族合理发疯的节日。”
黑子吃下一片白子,褚繁抬起头,很好地表达了“?”
谢鸢就知道他不知道,她凑到他面前,“看来褚繁神君也不是很了解妖族呀?”
“这个节日的来源嘛。”
“妖族曾经发起过一个排行榜,题目是《妖在不修炼的时候都在干什么?》”
褚繁思索片刻,这个超出了他的学识范围,还真不清楚:
“然后呢?”
谢鸢托腮,哄他多说些话,“你先回答我,十二天上的神仙,闲暇时都做什么?”
“无非是当值维护六界运行,得空修炼兵器,修行课业,再平世间不平事。”
谢鸢听着听着便皱起了眉,不愧是神仙嗷,“你们真无趣。”
褚繁感兴趣,“那妖族有什么不同?”
她落了几枚棋子,当真给褚繁介绍起,“普通的妖精,开智开了一半的,需捕猎填饱肚子;成了妖的,多半自立为王争抢地盘;修得个人样的,也得为生计考量教养后代;若修为大成,得了妖职的更需恪守天规律例。”
“至于那群脑子不好想从妖修成仙,十中能有一二渡劫成功的,不提也罢。”
“世间万物万般艰难,生死轮回不过虚妄。”
谢鸢叹一声:“以至于这个榜单,刷了整整三十六万七千五百卷不止。”
“孟兰节就是当时的妖君于心不忍,为妖域打造的一场狂欢。”
“届时众妖覆面,不拘是谁不拘身份,想做什么边做什么,尽可纵乐。”
就是一场大型蒙面游戏。
以防太丢脸,第二天结束了还能继续当个好妖。
褚繁听罢,倒是有些没想到。
世间但凡生命,困苦欢乐便是一生,能有一个时间一个地方,疏解痛苦...也不错。
他一笑,“你们妖族还挺开明,不怕控制不住产生乱象?”
谢鸢:“孟兰节一日,会封住妖脉闭塞妖息,泰半妖族都会失去妖力,以及各领域皆有人严格管辖,已经有七十余届,都平安无事。”
封闭妖脉...
褚繁摸索了手中的棋子,眼底似有若无划过一许暗潮。
“这样啊。”
夜里
谢鸢带着一身挫败,从褚繁屋内退出。
“什么翩翩君子,下棋能这么对我这个新手,简直心狠手辣!”
谁料
她刚行至院中,眼神一暗,一道赤色流光顿时朝着一侧树后重击而去!
树后藏着的人闪身而出,“是我”
谢鸢神色不睦,月华落下,照在她的脸上,尽是疏冷。
“沧溟,鲜于”
金之领主、青之领主。
沧溟虽然不喜谢鸢,但如今他们需要她不能撕破脸,
“小红,阿母骨就快挣脱了。”
小青鲜于很是不安,声音极沉,“我们镇不住,你得跟我们去妖脉走一趟。”
乍闻“阿母骨”三字,谢鸢的脸色顿时僵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