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隱约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小鬍子绝望地瘫坐在地上,看著自家老大在血泊中挣扎。
谁能想到,这个在暗处蛰伏近四十年的幕后黑手,如今竟被逼得如丧家之犬般四处逃窜?
最讽刺的是,最终竟栽在一个锈跡斑斑的捕兽夹上。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男人的意识开始模糊。他拖著沉重的捕兽夹,踉蹌著倒在蒙著床单的旧沙发上,鲜血在地板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跡。月光透过破旧的窗帘缝隙,在他惨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呵……”他发出一声自嘲的冷笑,浑浊的双眼望著天板。
这一生,他曾经风光无限,也像阴沟里的老鼠般躲藏多年。好不容易等来报仇的机会,却因为一个自己曾经想要杀死的女人的意外搅局,导致整个计划功亏一簣。
耳边似乎又响起那些忠心耿耿的弟兄们的声音,他们有的已经永远闭上了眼,有的正在冰冷的牢房里度日如年。
如今还能喘气的,就只剩下身边这个同样伤痕累累的小鬍子。
“你们给我等著……”男人艰难地喘息著,声音越来越微弱,“只要……我还能活著……”他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无力地抓挠著,却连一道痕跡都没能留下。
小鬍子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眼睁睁看著老大开始胡言乱语,逐渐瞳孔逐渐涣散。
隨著吱呀』一声响,客厅的木门被猛地推开。蜷缩在角落里的男人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眯起了眼,被捕兽夹咬住的脚踝已经血肉模糊。
当他的视线逐渐聚焦,看清门口站著的一排人时,布满血丝的眼睛突然瞪大。乾裂的嘴唇扯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哈哈哈……”笑声嘶哑得像砂纸摩擦,“老子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审……”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血沫子溅在胡茬上。
话音未落,他的脑袋突然耷拉下来,整个人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瘫软在地。捕兽夹上的铁齿还深深嵌在肉里,隨著倒地的动作又扯出一道血痕。
另外一旁的小鬍子早就闭上了眼睛,蜡黄的脸上写满麻木。
公安能精准端掉这个窝点,说明什么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掌握了。
审讯?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都带回去。”战温礼冷声命令,嗓音低沉而威严,像是淬了冰。他微微抬了抬下巴,身后立刻走出几名身著笔挺军装的士兵。
他们动作利落地架起沙发上的两人,向著门外的麵包车走去。
车门哗啦』一声拉开,又重重关上,引擎沉闷地轰鸣起来,隨即消失在夜色里。
顾淮山站在窗边,他眯了眯眼,喉咙里溢出一声低沉的冷笑:“呵呵!以为死很容易吗?”他侧过头,看向战温礼,嘴角噙著一抹冷冽的弧度,“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战温礼没有多言,只是微微頷首,帽檐下的眼神锐利如刀。“放心,我会让他生不如死。”他的声音很轻,却带著不容置疑的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