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一日,沈家的血债,她要去討回来。
沈若锦想到这里,缓缓道:“如此说来,倒也不是不行。”
慕老夫人和云姨娘对视了一眼,以为终於说动了沈若锦,立马开口吩咐婢女们,“都別愣著了,赶紧帮二小姐整理一下仪容,盖头、红盖头呢?”
李嬤嬤去后面把开並蒂的红盖头找过来,上前就要给沈若锦带上。
沈若锦抬手,“慢著。”
慕老夫人的神经一下子就紧绷起来了,面上还要陪著笑,“若锦还有什么话,儘管说,祖母在这听著呢。”
沈若锦意有所指道:“我今日换嫁,是为了顾全侯府名声,牺牲这么大,在座诸位是不是得补偿一二?”
慕老夫人忍著肉疼道:“原本准备给云薇的嫁妆,再匀出一半给你。”
“老夫人!”云姨娘一听这话就急了。
准备给云薇的嫁妆匀一半给沈若锦,那云薇怎么办?裴璟现在只是个白衣,连个宅子都买不起的穷书生,云薇跟著他岂不是要吃苦?
沈若锦语气淡淡道:“只添一半?”
“都给你、都给你行了吧?”慕老夫人狠了狠心,瞪了云姨娘一眼让她闭嘴,现在是心疼银子的时候吗?
再耗下去,整个侯府的脸都快丟尽了,还怎么在京城立足?
沈若锦没应声,只是淡淡一笑。
“我再给二小姐添妆一成、不,三成!”
大房守寡的夫人孙氏原本不想插手这事,但她还有一个小女儿待字闺中,立马开口表態。
沈若锦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徐徐道:“方才说了许多话,有些渴了,茶呢?”
“茶来了,姑娘请用。”侍剑立马去端了一盏茶来。
沈若锦慢悠悠地饮著茶,看著侯府这些女眷急得要死、又奈何不了她的样子。
厅堂上的侯府女眷们都在为了究竟要掏多少银子才能让沈若锦满意纠结万分。
厅堂外,攻城槌一出,所向披靡,没有一道门、也没一个人能拦得住秦小王爷要走的路。
侯府的护卫僕从毫无招架之力,被训练有素的王府近卫逼得连连后退,汗流浹背。
秋日暮色来得早,夕阳余暉洒落庭院间,映照得满府红绸喜字鲜红炫丽,庭前团锦簇,身著緋红喜袍的新郎官穿过锦绣丛中。
他正当双十年纪,身姿修长,体態风流,面容极其俊美,左手负於身后,右手把玩一只价值连城的八宝琉璃绣球,时不时置於指尖飞快旋转著,步伐慵懒地越过人群,一双勾人心魂的桃眼,不笑也含情,在场宾客无论男女老少都止不住的面红耳热,漫天霞光都在他出现的那瞬间黯然失色。
宾客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真不愧是混世魔王秦小王爷!”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接新娘直接把岳家的门轰炸了,真是生平仅见、生平仅见啊!”
“你们別笑的那么大声,可怜可怜临阳侯,人都急哭了……”
宾客们话是这么说,但一个个笑的更大声了。
慕高远急的直打转,边拦边劝:“小王爷不可如此啊小王爷……”
秦琅隨手把那只八宝琉璃绣球拋到半空中,又在眾人的惊呼中,头也不抬地用一根食指接住,在指尖飞转著把玩。
秦小王爷瞥了临阳侯一眼,似笑非笑道:“我不管人是病了、跑了还是死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