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平日里或许囂张跋扈,但见到那些真正有实力、有深厚背景的人,立马就会变得像乌龟一样,把头缩得比谁都快,生怕惹上麻烦。
再说了,灰塔在大部分势力面前,也是有几分薄面的。
伊芙琳见他这副態度,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毕竟他们几人分別管理著不同的派系,彼此之间有著明確的界限和权力范围,谁也插不进对方的事务。
再多说的话,恐怕就会惹恼了这位性格有些急躁的同伴,从而引发不必要的內部矛盾和衝突。
教廷。
在庄严肃穆的办公厅中,阳光透过彩色的玻璃窗,洒在古朴的桌椅上。
教皇身著华丽的长袍,正坐在那张厚重的书桌前,神情专注地处理著堆积如山的事务。
他那修长的手指隨意地翻开一个陈旧的羊皮卷。
这羊皮捲来自遥远地区的一位主教的匯报。
羊皮卷上,入目是工整的字跡。
除了详尽地陈述著每月当地教会的大小事务之外,还带来了一则令人瞩目的消息。
“教堂每日祈祷的信徒增多。”
这几个字瞬间吸引了教皇的自光。
再往下看,则是罗列得密密麻麻的具体数据。
其中新增信徒的数量,与过往的记录相比,竟然呈现出大幅度的上升。
看到这里,教皇那原本因为繁重事务而略显严肃的面容,剎那间变得和蔼慈祥起来。
自从奥佛列城被深渊毁灭这一令人震惊的新闻传播出去之后,信奉光明女神的信徒数量便以惊人的速度愈发增多了起来。
教皇几乎每一日都能收到来自帝国各地纷至沓来的情况匯报。
嗯—那些富人们为了祈求庇佑,所缴纳的贡献金,也如同潮水般骤然增多了起来。
这对於教廷长期以来日益缺乏的財政状况而言,无异於一场及时雨,极大地缓解了財政上的巨大压力。
教廷负责管理財政的红衣主教,最近几天脸上的笑容都明显灿烂了许多。
不过,相比较教廷的信徒数量与日俱增的繁荣景象。
在帝国的一些角落里,一些民眾对於帝国不满的声音,也如同暗潮一般渐渐冒了出来。
他们质疑帝国的防御措施,指责相关部门的失职,认为帝国没有能够保护好民眾的生命和財產安全。
比如,人们会疑惑明明深渊已经很久都未曾展露过身影,为什么会在毫无徵兆的情况下忽然降临。
亦或者深渊降临的时候,帝国是否提前发现了某些预兆,却没有及时採取有效的应对措施—·
发出这些疑问的,基本都是从奥佛列城逃散到帝国各地的人。
他们曾身处深渊降临的恐怖事件中心,亲身经歷了那犹如噩梦般的场景。
如今,当他们从最初的惊恐之中逐渐回过神来后,便渐渐地察觉到了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於是萌生出想要寻找事情真相的想法。
不过,这类的声音起初就很微弱,很快就被其他各种各样嘈杂的声音所覆盖。
再加上这些逃出来的人,在隨后的几日中仿佛人间蒸发一般不见了身影。
他们的消失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原本就势单力薄的声音愈发微弱,这件事情也逐渐就不了了之。
如同投入大海的小石子,只激起了短暂的涟漪便迅速恢復平静。
教皇缓缓合上手中的羊皮卷,就在这时,桌面右上角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
“进来。”
教皇头依旧未抬,只是用平淡如水的语气说道。
“哎呀。”
隨著一声轻响,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
一名负责情报收集的主教匆匆走了进来,他双手高高地捧著情报,姿態虔诚敬畏。
“教皇冕下。”
主教微微躬身行礼,声音中带著些许颤抖。
“您所关注的事情,已经有了新的情报。”
当听到主教的话语,教皇手中的动作瞬间停顿了一秒,空气仿佛在这一刻也隨之凝固。
隨后,他將手中紧握的钢笔轻轻放置在一旁。
那支钢笔在桌面上滚动了一小段距离后,稳稳地停了下来。
“呈上来。”
教皇接过文件,缓缓打开。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深渊再次献祭的事情,对於这一消息,他的表情没有太大的波澜起伏,只是目光快速地扫过,隨后便毫不犹豫地翻向后面。
然而,当他看到文件中提到那位神竟然再一次降临的內容时,教皇那原本平静的面容不由微微皱起了眉。
这降临的次数—
会不会太多了一些。
而且之间的时间间隔,也並不是很长。
此时,教皇手指轻轻敲著那张棕红色的桌面。
敲击声在安静的房间里迴响,而他本人则完全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在他看来,这绝非是什么好的徵兆。
一个频繁降临的神,其带来的影响和衝击对於教廷而言是难以估量的。
可是面对这类存在,教廷一时之间也奈何不了,除非是光明女神出面。
教皇眼眸之中有微光闪过。
他想了想,便压低声音向主教交代了几句。
主教闻言,脸色瞬间微变,似乎被教皇交代的事情所震惊。
但是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躬身,以表示对教皇的服从,然后缓缓退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教皇被此事一打扰,顿时也暂时没有了继续批阅的兴致。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庭院。
虽然时节已经入秋,空气中瀰漫著丝丝凉意。
但是庭院之中的草正开得茂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