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所以六秒后我又要死了?
林一帆小手紧紧抓著白长芸的衣襟,倒数了六秒,数字就停留在六】不再走动,確定了自己没有死,他这才鬆了一口气。
……
靖王府旁,一处达官显贵落脚的繁华客栈。
白长芸坐在太师椅上,柔软光滑的丝绸睡袍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段。
她身子微倾,依靠著扶手,丰盈的下臀在太师椅上挤压出一个漂亮的弧线。
两条光洁的大长腿搭在腿靠上,又交叠在一起,发出摩挲的声音。
常年修行无情道,让她眉目冰冷威严,却有种与眾不同的嫵媚。
不过除了婴孩无人能接近她一丈之內,再怎么嫵媚动人,任何人都只能在远处驻足。
白长芸正和一位身材高挑穿著轻甲的女子商討著下一步的行动。
“国师,您改变主意了?不打算杀靖王世子了?
那卜算出弒君父』的结果可是摆在那里,七星卜盘从不出错,就由著他未来去杀害皇上?”
白长芸冷艷的脸上掛著一种相当凝重的神情,她轻抿一口茶,
“本座不是不杀,现在杀他,万一靖王造反,代价还是太重,我们计划削藩,又如此大费周章的来杀他,这都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给大乾百姓一个天下太平,一个没有动盪的人间。
灵儿,七星卜盘至今所有的卜算结果,有一个是没有应验过的吗?”
灵儿摇了摇头,
“回国师的话,全部都应验了,毕竟代价那么大才能得到结果……
所以我们才要想尽办法改变未来大乾的走势,这才来的这里。”
“嗯,是,但就算现在杀了他,可能还会有各种別的方式让预言应验,
本座思量了许久破局之道,不如主动让他去做那个符合弒君父』三字预言的事。”
“嗯?国师,我没听懂您的意思。”
“本座將他带回京城国师府,由国师府將他养大,趁著他灵智未开,从小给他灌输对靖王的仇怨,將来他若是杀掉靖王,又何尝不是一种弒君父』?”
灵儿被这突如其来的计划嚇得心头一咯噔,但仔细一想,確实有道理,硬要说,靖王也是他的君父。
一岁孩童什么都不懂,自然是別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有心引导,父子倒戈,就能借他的手杀掉靖王。
预言的问题解决了,削藩的问题也解决了。
毒计,但一石二鸟。
“可是国师,要如何才能將他带回国师府?靖王怎么可能放人?”
国师皱了皱眉,
“本座自有办法。”然后她对著灵儿挥挥手,示意先出去,自己要一个人呆会。
灵儿作揖退了出去。
她离开带上门的那一刻,白长芸整个人就跟泄了气一样,突然鬆弛下来,身子从太师椅上滑落一半,扶著额头,靠在了一旁的木几上。
她的美眸微动,似在自责,又似在思考。
不管怎么样,这个靖王世子要么杀,对抗预言,要么带走,让他杀掉靖王,满足预言。
可不知为何现在脑海里全是一岁的世子紧抱著自己喊著妈妈』的模样,挥之不去。
还挺可爱的。
白长芸看著窗外,又总似在恍惚,如同看到了好多年前国师府里一个捡来的小女孩在府中无数次挥剑的样子,
她总爱在自己的院中嘰嘰喳喳,又总爱擅自叫自己师父,
“只要好好练剑,就能入品,双儿也能帮上师父的忙了吧。”
……
“师父!三年了!双儿破了七品!陈伯说双儿是京城最年轻的七品剑修呢!”
……
“师父……”
……
“师父……”
……
“师父!无双不想嫁去许家,无双只想留在国师府,只想陪师父练剑!”
……
“师父,无双从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但在无双的眼中,您就是无双的母亲。师父若执意要无双嫁,无双嫁就是。”
……
……
“师父……无双这次真的,真的撑不住了……”
“师父……无双这一生……最后悔的就是不能一直陪在师父身边……师父……最后一次了,就让无双这么叫您一次,
妈……妈妈……”
已经过去五十年了嘛……
白长芸飘荡的思绪渐渐被拉回现实,对这情绪的起伏有些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