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厉喝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带队的竟是个旗官。
十二人將赵勛二人团团围住后,这个旗官紧握腰间刀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满面戒备之色,一步一步慢慢地朝著赵勛靠近。
祁山哪里见过这般阵仗,嚇得双腿发软,下意识地翻身下了马,站在原地,完全不知所措。
赵勛见状,反倒强装镇定,拧起眉头,厉声喝道:“笑话,本公子不过是路过罢了,哪窥探你折衝府军营了。”
“观地势、窥营帐、望箭塔,还敢狡辩,兄弟们,先將他二人押回军营再说!”
旗官目光如鹰,紧紧盯著赵勛,大声下令道,语气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敢!”
赵勛低吼道,声音中带著一丝愤怒。
“本公子是读书人,你们折衝府的將士凭什么捉拿我。”
“你说你是读书人就是读书人。”
旗官突然抽出长刀:“老子脱了甲冑,还说自己是山匪,山匪宰了你这读书人,再將你毁尸灭跡。”
“你…”赵勛心里咯噔一声,这看著身材並不高大的旗官,却给人一种极为冷血的感觉,说出的一番话,丝毫不像是威胁,仿佛真的这么干过一般。
“少他娘的废话,下马,待老子盘查一番,你要真是误入我折衝府大营,自会放你离开,若不然別怪兄弟们要你横尸於此。”
“好,我下马,有话好好说。”
赵勛只得翻身下马,全身每一根神经,每一丝肌肉都戒备到了极点。
折衝府,不应如此!
折衝府將士对待对读书人,更不应如此!
除非是战时,除非是有外敌细作入关了。
问题是现在既非战时,也没听说外族要叩关,这群折衝府將士为何这么紧张?
“將包袱丟过来,马腹下所有物件统统丟过来。”
旗官极为机警,並没有马上上前搜查,而是让赵勛二人先將包袱丟过来。
就在此时,马蹄之声传来,赵勛和祁山二人定睛望去,这才看到是一个赤著上身的大汉骑著马慢悠悠的赶了过来。
这壮汉光著上身,下身就穿一条里裤,满身横肉,四方大脸上还有一道长疤。
“出了何事。”
壮汉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不爽的目光在赵勛与祁山二人身上不断巡视著。
十二名军伍,只有旗官一人回过身,行礼朗声道:“稟都尉,此二人行跡鬼祟,先是远远望著咱大营,观望了片刻,又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试图靠近,卑下这才带著兄弟们將他二人围住。”
赵勛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刚下官道的时候就被发现了,试图靠近后,这群军伍才围了上来。
看向被称之为“都尉”的人,赵勛也对上號了。
虎城折衝府都尉,孙尧,原南关六大营勇字营副將。
孙尧打马上前,居高临下的望著赵勛与祁山二人,摸了摸下巴钢钉一般的鬍子茬。
“文文弱弱如个鸡崽子一般…”
將目光停留在了赵勛的身上,孙尧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盘查一番,倘若真是读书人,让他们交些钱財,就当兄弟们的辛苦钱儿了,再让他们滚。”
一听钱就能打发,赵勛还没开口,祁山大大鬆了口气,连忙说道:“军爷,我家二少爷的確是读书人,肃县,就是打肃县来的,我赵家是良善人家,商贾,对,我家老爷赵大成,专供应军马的,您知晓不,这就是我家二少爷。”
“什么?”
原本还懒洋洋的孙尧,神情剧变,猛地看向赵勛,脱口叫道:“二少,二位竟是赵家人?”
赵勛狠狠瞪了一眼祁山,他最怕的就是暴露身份。
谁知那孙尧突然慌里慌张的下了马,一脚將旗官踹了个大马趴,满面堆笑。
“哎呀,哎呀哎呀原是赵爷的亲族,末將有眼不识泰山…本將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大少爷您…不是,赵二公子您没惊著吧。”
赵勛神情微变,望著有些语无伦次並且突然变的无比諂媚的孙尧,心中更是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