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衙多是班房,赵勛与马岩到了的时候,白锦楼正坐在石桌旁。
郎中已经为白锦楼检查了一遍,確定都是皮外伤,没伤筋动骨,主要是难看,鼻青脸肿的,过几天消肿就好了。
赵勛认识郎中,回春堂的文博,之前在赌坊后巷“收拾”陈雋的就是这总是笑眯眯的小老头。
文博並没有主动和赵勛打招呼,收拾好药箱看向丁三:“诊金三百五十文。”
丁三一脸鬱闷,和另外两个亲军凑了半天,还差十九文。
赵勛在旁边一脸懵逼,这亲军也太尼玛穷了吧。
待文博走了后,白锦楼看向马岩:“屏退左右。”
马岩回头打了眼色,所有军伍都快步离开了。
没了外人,白锦楼让赵勛坐在了他的对面。
“除了马將军与你说关於寻找贵人一事外,我二人还有身负一件宫中交代的差事,极为机密。”
马岩神情大急:“老大人三思,莫要害了赵兄弟!”
赵勛狐疑的看向马岩,这傢伙还有別的事瞒著自己?
“赵勛是信得过之人。”
“末將知晓,只是此事干係重大,倘若…”
白锦楼摇了摇头:“柳村一行,老夫可篤定,那些村民定与贵人有关。”
“老大人的意思是?”
“马將军戎马半生,难道看不出那些柳村村民的古怪之处?”
“倒是看了出来,只是…”马岩语气带著几分不確定:“虽是极力隱藏,却难掩凶悍,要么出身军中,要么是山中匪盗。”
“不错,应是出身军中,若老夫猜的不错,十有八九这些柳村村民多是当年贵人亲隨与麾下。”
马岩的脸上並没有流露出任何震惊之色,事实上他也有这种猜测。
白锦楼又看向赵勛:“你自幼长於肃县,定然知晓南关二帅。”
“南关二帅…”赵勛眼底掠过一丝莫名:“知道,大帅张问苍,副帅前朝駙马爷,前者自縊,后者畏罪出关死於乱军之中。”
“你说的这前朝駙马爷,正是我二人寻找的贵人,前朝駙马爷、前朝南关副帅,长公主夫君赵修。”
赵勛神情微变:“前朝那会张问苍与这位駙马成了叛军后,宫中不是说长公主与駙马爷赵修…”
“不。”白锦楼嘆了口气:“那是前朝时宫中迫於…罢了,总之二十年间,长公主从未放弃过查访駙马爷赵修的下落。”
赵勛更困惑了:“可朝廷不是说这位駙马爷是反贼吗?”
“这便需提及老夫与马將军的另一件差事了。”
马岩插口道:“老大人,末將以为,此事干係重大,太过凶险,不应牵连到赵公子。”
“听老夫细细道来。”白锦楼衝著赵勛露出了笑容:“原本老夫是不应告知於你的,正如马將军所说,此时干係重大,可老夫…你是个好孩子,老夫多年未见过的好孩子了,你出身商贾,想要入仕为官,即便有老夫提携於你亦会经歷千难万阻,你非但是个好孩子,也是个聪慧的孩子,不用老夫多说,你也知我这即將高升的吏部侍郎,哪怕入了京也不会顺风顺水,不知有多少人恨不得老夫身败名裂乃至身死族灭。”
赵勛乾笑一声,没好意思接口。
“老夫想要提携你,想要你入仕为官,更想要你做京官,做大官儿,做为民除害,为民伸张正义的好官,可正如此,老夫更不能害了你。”
“您的意思是…”
“商贾之后想要做官,做重臣,那就应寻靠山,你为官,老夫可做你的靠山,你若想做重臣,老夫若百般提携与你反倒是害了你,因此,老夫为你再寻一个靠山如何。”
赵勛神情微动,连忙坐直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