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宴没发觉异常,瞧了眼左右这才压低声音:“那药没了,我再来討点,你先开两个月的。”
他口吻带点隨意,脑海里不禁闪过自家爹的叮嘱:
你也年纪不小,是时候要个子嗣。
他不由皱起眉,他和棠寧都还年轻,这么早要孩子做什么?他还想多过几年二人世界呢!
现在么,还不是时候。
於是他口头上答应得好好的,转头就给忘了。
周大夫顿时鬆了口气,看来还没东窗事发,他瞬间觉得自己还能苟延残喘一段时日:“您稍等。”
他转身去捡药,背对著池宴,嘴角笑容有些发苦。
事实上,他也一直想不通,坊间都说池宴和其夫人感情极好,可既是感情好,为何私底下要让他开避子的药方?
而且更令他想不通的是,寻常避子药方都是女子服用,池宴偏偏另闢蹊径,问他要男子避子的方子,这可把他给愁坏了,翻遍了医书才勉强找到个法子!
更令他心惊胆颤的是,就在昨日,池少夫人忽然找他,让他帮忙瞧瞧身子,大致是委婉询问他,关於子嗣方面的问题。
沈棠寧暂时不想要孩子,但她得確保自己的身体的確康健,有著前车之鑑,她对这方面尤其谨慎。
周大夫当时也没想太多,只脱口而出:“少夫人想要子嗣,只需让池大人停了药便可。”
说完他便觉得有些不妙,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样隱秘的事,池宴自然是不会同她说的,他是不是无意间泄露了什么?
抬头小心翼翼端详对方的脸色,却见年轻的夫人神色平平,点了点头。
周大夫提心弔胆到最后,沈棠寧也没追问他是什么药,这副捉摸不定的態度让他有些一头雾水,对方到底知不知情?
自觉做了亏心事,周大夫巴不得躲著池宴才好,哪想到对方竟然找上了门!
见他动作磨磨蹭蹭,池宴挑了下眉,催促:“您动作快些,我还要赶著回家呢!”
周大夫回过神来,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將药称好递给他,迟疑片刻,他语气委婉地提议:“是药三分毒,这药不宜长期服用,时日久了恐伤身体,您还是三思而后行”
话还没说完,池宴语气轻快地打断他:“放心,我心里有数,谢了!”
周大夫望著他阔步离开的身影,陷入一阵沉默:“……”
他言尽於此,池大人自求多福。
——
池宴去了书房將药藏好,这才慢悠悠踱步去了臥房。
雪青在修剪窗前的枝,听到动静瞥了他一眼,语气敷衍:“姑爷回来了。”
他抬脚进去,沈棠寧在屋里绣,直到他走到面前,头也没抬一下,专注地投入在自己的世界里。
“怎么了这是?一个个都萎靡不振的,我一进门就打了两个喷嚏,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说著,一脸狐疑地揉了揉鼻子。
沈棠寧抬起头来,盯著他笑了一下,意味不明:“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池宴不由来了几分好奇,还真发生什么事了?
到了晚膳时间,二人去了主院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