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动了动,沈棠寧再装不下去,表情无奈地睁开眼:
“其实也不是。”
她用著最平静的语气说著最凶狠的话,“我本来是想他死的,但你们来的太快了。”
沈辞眼神呆滯,缓缓扭头:“那……怪我们咯?”
池宴眼皮一跳,看似面无表情,实则眼底克制著某种情绪,直直盯著她:
“你知不知道方才的情况有多危险?要是我晚来一步……”
他语气难得有些凶,自知理亏,沈棠寧抿唇不语,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见势不对,沈辞打了个哈哈,识趣地开溜:“那个……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先走了哈!”
说完鬼鬼祟祟快步走了出去,拍了拍胸口:“呼!小两口闹彆扭,把我嚇一跳!”
“……”
两人无声对峙,瞥见她手上的伤,池宴到底先支撑不住,软下了语气:
“阿寧,我不是怪你,我只是后怕。”
天知道看到她从马上摔下来那一幕,池宴心跳漏了一拍,似乎浑身的血都冷了下来。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上前的,只记得接住她的时候,指尖都在颤抖。
睫毛扑簌两下,她抬起了头,语气透著认真:“可是我也不能每次都在原地等著你来救。那种情况下,两败俱伤已经是我能想到最好的法子,总也比任人宰割的强!”
当时的確有一瞬间,心中杀意占据上风,她非常想趁此机会解决掉三皇子,哪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无所谓。
她固然可以先脱困后再来仔细谋划,可她知道,自己咽不下这口气!
池宴驀地俯身拥住她,身上的气息铺天盖地般將她裹挟,沈棠寧怔了一下,听到他嗓音沉闷而无奈:
“其实我很庆幸,你有自保的能力。”
遇到险境,她的第一反应永远是尝试自救,而不是一味的將希望寄託於他人身上。
沈棠寧是乔木,而不是依附他人的菟丝,这点他一直都清楚,这也是他被吸引的原因。
“可是阿寧,我偶尔也会觉得挫败,身为你的夫君却没能够保护好你,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置身危险之中。”
她的脸贴著他冷硬的布料,看不见他此时的神情,却被他低沉的声音震动,心头攀起一股奇异的情绪,抬手扶住他的肩:“这怎么能怪你,是別人不安好心,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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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了復仇而生,池宴又因为她阴差阳错走上这条路,註定他们今后的生活都不会太平。
池宴眼底掩去一抹暗沉,直起身子盯著她:“好端端的,你的马怎么会失控?”
这些马都会有专人提前看护检查,確认没有问题才会分给各位贵人,难道三皇子收买了马倌?
可他又怎么知道这匹马一定会分给沈棠寧?
沈棠寧摇了摇头,眉梢浮现一抹冷色:“之前一直好好的,要说变故,应该是在和裴明珠分开之后……”
期间她们一同比试,也只有她有机会靠近她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