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沈棠寧的结盟,最初只是看重她有勇有谋,她不喜欢蠢人,和聪明人打交道会省心得多。
沈棠寧也的確没辜负她的期望。
但这其中往来多是掺杂利益,每一分付出是为了更丰厚的回报,她们都对这一点心知肚明。
但今日沈棠寧以身涉险,却让她看到了对方有情有义的一面,她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不需要怎么仰仗自己了。
况且燕明仪眼下落难,已经完全没有利用价值,可她还是来了,要说心里不动容,是不可能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是一路人,燕明仪比谁都清楚,对於一个清醒的野心家来说,这份真情有多难能可贵。
沈棠寧定定地瞧她,坦白说,今日相救她確实没有任何挟恩图报的想法,只因拋去同盟的身份,她认为她们也算是朋友,於是就这么做了。
她笑著,语气透著几分调侃:“那以后我可要多仰仗殿下了。”
时间有限,沈棠寧切入正题:“殿下可有想过如何脱困?”
燕明仪抬起眼睫,一点幽微的光从眼底透出:“本宫意欲与姜稚京结盟。”
她们的想法再次不谋而合。
——
离开长公主府,沈棠寧给了大夫一笔银子,叮嘱他不得走漏风声:“今日之事,您若是泄露了出去,自己也会招来杀身之祸,务必三思而后行。”
大夫连连点头,恨不得赶紧撇清关係:“姑娘放心,今日我不曾来过!”
本来想著报酬丰厚,没想到赚个诊金也不容易,险些將命给搭上,事关皇家秘辛,他恨不得烂在肚子里,哪里还敢往外说?
沈棠寧走了一段路,上了停在巷子里的马车。
“你再不回来,我都打算直接上长公主府抢人了!”
池宴担心她只身一人前去遇到什么危险,本来提议跟著一起去,但沈棠寧说人多恐惹人怀疑,只能悻悻然作罢。
但她去的时间太久,很难不让人担心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
雪青立即將大氅递给她:“瞧您冻得嘴唇都青了,赶紧喝口薑茶暖暖身子!”
让池宴背过身去,將湿衣服换下,沈棠寧这才暖和了许多,她照了照铜镜:“好在这妆容防水,否则这会儿已经不能看了。”
也不知羽书用的是什么材料。
池宴打量著她:“见到长公主了?”
她点了下头,抿唇道:“瞧著模样憔悴了许多,不过比我想像中要好。”
她从怀里取出一封信笺,“长公主还给了我一封书信,托我转交给姜稚京。”
池宴盯著信封皱起眉:“这信可不能落到別人手里。”
“没错。”沈棠寧悠悠地开口,“所以我打算让元昭去送。”
驾车的元昭探进来个脑袋,面无表情:“怎么又是我?”
她眼神忽闪:“我只信得过你。”
府里倒是招进来了一批护卫,但无论是身手还是信任程度,都及不上他。
元昭深沉地嘆了口气:“好吧,能者多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