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敛去心中思绪,將信纸递给沈棠寧,脸色不明:“你先看看。”
沈棠寧接过,粗略扫了一眼,微微皱眉看向沈昌,扯了扯唇:“父亲仅凭这个就断定女儿与人私相授受?甚至不愿听女儿解释,便直接定了罪?”
沈昌面色冷冷:“这难道还不够?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私相授受是其次,重要的是对象是太子,这才是真正触及到他逆鳞的地方!
如今朝中局势不明,帝心难测,太子能不能坐上那个位置都难说!
这个时候但凡透露出半点站队的意向,叫人给捏了把柄,於他的仕途而言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沈棠寧面无波澜:“若女儿说,这封信並非出自女儿之手呢?”
沈昌皱了皱眉,不悦地道:“从你的房里搜出来,也是你的字跡,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池宴不赞同地挑眉:“岳父大人这话说的,就算是罪犯尚且还有辩白的机会呢!您是棠寧的父亲,都不愿意听她解释?”
沈辞被抢了先,哑了哑声,古怪地看了眼池宴。
这小子,还算说了点人话!
沈夫人心一寒,深深看了眼沈昌。
身为父亲,在事情尚未水落石出之际,莫说信任,甚至不耐烦给女儿一个解释的机会。
这便是她朝夕相对的枕边人么?
沈熹微与女儿换亲,他没说给自己和阿寧一个交代,反而第一时间劝她息事寧人,已经足够令她寒心,如今又来这么一出。
沈夫人不是傻子,她攥了攥冰冷的指尖,第一次审视自己的丈夫。
沈昌被一个紈絝拂了脸面,已是极为不悦,忍著怒火冷眼看向沈棠寧:“好!你说这封信不是你写的,可有证据?”
沈棠寧留意到母亲神色的变化,心知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一半,她恭敬地垂头:
“父亲且看,女儿平日用的纸都是澄心堂纸,这纸向来以坚洁如玉,细薄光润著称,因著精贵,我房里都是有定数的。
並且,女儿还有个爱好,落笔前还定要將纸浸以特质香,香味浸在纸上,数月不散。”
她话音一转,將信纸凑近一闻,轻轻嗤道,“这纸么,的確是澄心堂纸不假,但无半点香味。”
方姨娘眸光一闪。
沈熹微状若无意道:“许是放置时间久远,香味散了,也是有可能罢?”
再浓的香,放置个一年半载也该散了。
女儿这话一出,方姨娘便暗道不妙,奈何为时已晚。
只听沈棠寧轻笑一声,意味不明看她一眼。
沈熹微后知后觉说错了话,咬了咬唇:“长姐,我隨口一说,並非疑心你……”
“哪里的话,二妹妹思虑周全,我应当感激你才是。”沈棠寧翘起唇角,將信纸抖了抖。
“若如二妹妹所说,放置时间久,为何这纸上的墨痕,瞧著竟还是新的?”
沈熹微一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