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擅自进宫求陛下赐婚,我爹不高兴,特意开祠堂请了家法。”他语气隨意。
桑寧有些意外,竟然真是他私自去宫里求的赐婚?
他怎么敢的。
她眼里第一次有了几分真切的情绪,不解的看著他:“为什么?”
以他现在的身份,和谢家结亲並不划算,还受这么多罪,图什么?
她真不明白。
他眉梢微挑:“你看不出来吗?”
“什么?”她茫然的看著他。
他漆眸锁著她:“我喜欢你。”
她呆滯一下,第一次直面这样直白的言辞,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走近一步,分明气色还虚弱著,可高大的身影忽然靠近,无形之中的压迫感还是扑面而来。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眼里多了几分警惕。
他却弯腰靠近她,点漆的眸子忽然闪烁著肆意的光彩:“谢桑寧,我们要成婚了。”
她呼吸一滯。
他却已经站直了身体,勾唇:“我先走了。”
然后大步离开。
她还僵立在原地,看著他离开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
“姑娘。”夏竹眼看著贺斯屿已经不见了,才忍不住开口,“这个小贺將军,是好人吗?”
夏竹从来看不透人心,她都指著她主子看。
桑寧回神,眸光微凝:“不是好人。”
“啊?”夏竹脸都垮了。
桑寧眉梢微挑,沉静的眼眸里,一抹锐气乍现:“但也不算坏。”
夏竹懵了,这是个什么意思?
桑寧正准备回自己的寢院,又见一个小丫鬟匆匆来报:“姑娘,寧世子来了,说要见姑娘。”
桑寧脚步顿了一下,摇头:“不见。”
“寧世子好像很著急,他说一定要见著姑娘……”
桑寧声音平静:“既然已经退了婚,私下见面不合规矩,他若是来,自有父亲母亲招待,不必我去。”
“是。”丫鬟这才应下,“奴婢这就去回话。”
然后退下。
桑寧走回自己的寢院,夏竹才忍不住说:“寧世子必定是因为捨不得姑娘,听说寧世子在家中跪了一日,可寧国公铁了心要退婚。”
桑寧语气淡然:“不论什么原因,婚退了就是退了,没什么可说的。”
夏竹怔怔的看著她:“那姑娘就没有一点捨不得吗?”
桑寧沉静的眼睛里多了几分茫然,不舍?
有什么捨不得的?
她神色平静:“我这辈子舍下的东西太多,早就习惯了捨弃,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
夏竹怔忪一下,忽然心口一涩:“姑娘……”
“不必说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
夏竹嘟囔著:“姑娘这淡漠的性子,什么也不放心上,裴家的婚事退了也没见姑娘有什么情绪,反倒香草那小蹄子,今早上我还看到她在那偷偷抹眼泪呢。”
桑寧脚步顿了一下,也没说什么。
桑寧回到房里,看著已经整理好的箱笼。
她的嫁妆早已经准备妥当放在库房,她的行囊也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这个院子,她住了十八年,出嫁这一日就要尽数搬走,的確要准备很久。
桑寧视线从那些箱笼扫过:“婚期没变,正好,这些东西也不必归置回去了,嫁妆那些,你们也都重新清点一遍,所有的东西,原样准备,下个月送去贺家。”
“是。”
桑寧忽然又想起什么来,吩咐:“香草也照旧留在陪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