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来果决,什么事都有她的成算,分手也好,求和也罢,他从来没见过她低落的样子。
他盯著她,一字一句:“给我个解释。”
她抿唇,淡声开口:“我和裴松寒被人算计了,这一整层的房间都被南家包下了,但我的房卡还是被人备份,泄露,我被骗进来,记者就出现了,抓拍了照片。”
她语气隨意,没有激烈的辩解,也没有害怕他不信。
她现在没有那么多力气来表演这些。
这幕后之人如果真是衝著她来的,那贺斯屿对她的猜疑和摒弃就是幕后之人最终的目的。
她很清楚,她现在还在这场局里,还在被动的,承受这场阴谋带来的恶果。
她或许应该做点什么挣扎一下,但她面对他的时候,又忽然什么都不想做。
他眸色鬆动几分,脸色依然难看:“就这样?”
她声音平静:“就这样。”
她太平静,平静的让他感觉不到在意。
他烦躁的扯了扯领带,胸腔里压抑的怒火却忽然无处宣泄:“南桑寧,你就这么敷衍我?”
“那你信我吗?”
他顿了一下,目光沉沉的看著她:“你凭什么觉得我应该信你?”
她看著他,沉静的眼眸里多了几分执拗:“你应该信我。”
“为什么?”
“因为你是贺斯屿。”
因为他是贺斯屿,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这烂摊子多大她心里有数,她接下来要和南家解释周旋,要和媒体澄清,还要和裴家致歉。
她想想就心累。
他看著她执拗的有些任性的眼睛,堵到了嗓子眼的那股子火气,忽然消散了大半。
他紧抿著唇,垂眸扫到她裙摆上大片的脏污,眉心微蹙。
“你裙子怎么脏了?”
她垂下头:“被服务员泼了酒水。”
“先换条乾净的,这么脏穿身上不难受?”他语气生硬。
她看著裙身上大片的脏污,皱眉,的確很难受,黏腻酒水的沾黏在她的皮肤上。
她拿起那条乾净的裙子进了洗手间,换掉了这条脏裙子。
再次走出来,她换了乾净的小黑裙,心情好像也平静多了。
“走吧,出去说。”他也不想在这个晦气的地方待著。
桑寧摇头:“我还得下楼一趟,我家里人应该都在找我。”
他拧眉:“他们能有什么好话?”
“这烂摊子总要收拾,他们说什么话我又不会放眼里。”她语气隨意许多。
他微微一滯,似乎觉察出她言辞之中些许不同来。
“我先走了。”她拉开房门直接大步走了出去。
十分钟的消沉已经足够,她没有那么多时间伤春悲秋,这帮人,她迟早挨个儿收拾。
贺斯屿回神,她都已经离开了。
他想了想,又有些不放心,拿出手机给她打了个电话。
谁知才拨出去,手机铃声在房间里响了。
他回头,看到了掩藏在白色被角下面的手机。
他拧眉,走过去弯腰捡起来,却看到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来电显示。
草莓蛋糕】
来电背景,是一张烟图。
夜空里绽放著下大片绚烂的烟,烟下,两个看烟的背影,男人一身棕色大衣,两手插在大衣兜里,姿態散漫,女人裹著白色羽绒服,戴著红色围巾,企鹅一样,微仰起瓷白的小脸,看著璀璨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