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蓝婷种的房子，四层楼，补偿四套。
于坚於强义愤填膺，比於蓝婷还要激动。
“姐姐的房子面积更大，盖楼的钱更多，补偿更少，这不公平。”
钱得更多，是事实。盖房子，一个年代一个价。
於蓝婷被攛掇，姐弟三人一起衝到村委会去扯皮。
村委会早就聚集了一帮人。
书记和村长劝这个，说那个，大家都不听，乱糟糟一片。有人敲搪瓷脸盆，嚷著要去区政府闹事。
书记跳到石板搭成的桌球桌台上：“我和大家交个底，新政策还有个补充规定，正在研討中，以后凡是不用来住人的房子，全部当违建处理。你们要是去闹，把领导搞烦躁了，按补充规定执行，屁都得不到一个！”
村长补刀：“不光得不到，白赔种房子的钱！去去去，你们只管去！”
大家本来心虚，有人离开。渐渐散去。
於蓝婷边走边盘算，还建的四套房子位置好多了。可以卖两套，在二环內买一套自住。剩下两套，一套卖了还债，一套留著出租。
想起这几年，她和顾印江所的心血，总算没有白费。刨去种房子的钱，赚了一套半。
没有预想的多，好歹以后是有房子的人。
回到家，堂屋的桌子上，摆满菜碟饭碗。
清炒萵苣，虎皮青椒，肉末茄子，蒜米红莧菜，干豆角燜五肉……
都是自家园子种的青菜，现掐现炒。於妈坐於正位，感伤地夹起一片清香的虎皮椒：“以后，再也吃不到自己种的菜了。”
於强说：“也不一定，妈，以后可以在阳台上种菜。”
“那有个么意思，缩手缩脚。”
于坚咳嗽一声，表情严肃，对於蓝婷说：“姐，我们家的房子，要重新分配一下。”
於蓝婷奇怪：“还要么样分？”
“宅基地是我们於家的祖產。村里的规矩，传男不传女。考虑到你了钱，还是分你一套。”
於蓝婷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反问：“是你们住的这个三层楼，分我一套？”
“不是，种的房子分给你一套。”
晴空霹雳，於蓝婷眼睛盯著老娘：“妈，这是您啊滴意思？”
於妈嗯嗯啊啊，不敢看她。
又问於强：“你呢？”
於强埋头扒饭，哼出一句话：“我听哥哥滴。”
于坚老婆帮腔：“姐，村里都是这样分配的。你不信，克问左邻右舍。”
於强老婆也说：“你种的房子，我们也出了钱。”
於蓝婷声音发抖：“那是我向你们借滴，我还给你们！房子是我滴。”
于坚老婆：“那个钱就算了，不用还。”
眾人七嘴八舌，於蓝婷脑袋发懵。她想反击，却寡不敌眾。
回到家，趴在床上大哭。
顾印江还没交班，听她断断续续说完。
“个斑马，只给我们一套？那不是折了老本？！”
“你想想办法啊？”於蓝婷坐起身，朝他怒吼。
“我能有么办法？是你们於家的地，又不是顾家的，我跑克抢，那成莫斯了？”
於蓝婷呆坐片刻，抓起手机，给顾印湖打电话。
哭哭啼啼，说了个大概。
“嫂子，你莫急。”顾印湖態度冷静。“放心，我绝不会让你们受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