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唰”得掀开。
陆衍脸色僵硬了一瞬间。
沈律惊出一背的冷汗。
但他往床上瞄了一眼……嗯?怎么啥都没有?
那小丫头人呢?
傅时樾衣冠整齐,脸上仍见病態的苍白,神情却懒散地躺靠在床头,屈著一条长腿,转眸望向陆衍,戏謔道,“看清楚了么,可以把被子还给我了?”
陆衍还是一脸不可置信。
沈律见虚惊一场,忙上前拍了拍他的手,“衍哥,你怎么能乱掀五哥的被子呢,他现在可是病號,可千万別冻著他了。”
陆衍横了沈律一眼,黑著脸把被子扔傅时樾身上。
沈律边给傅时樾盖好,边悄悄往床底下瞄,“手脚真是快啊……”
许慕白站在床尾,咳了一声,“好了,你们都出去,我要给老傅例行检查了。”
陆衍冷哼一声,鹿緲不在这里,他也没什么多待的必要,转身就走了。
沈律心想不过是日常检查而已,有什么是他不能听的,但看许慕白给他使眼色,也悻悻地出去了。
关上门,许慕白一张温润的脸便沉了下来。
“老傅,你是不是有事瞒著我?”
傅时樾掀开眼皮,神色很淡。
许慕白是傅时樾这次受伤的主治医生,他拿出傅时樾的检查报告,蹙著眉心翻看,“我看了你术前的检查单,发现有点问题……”
傅时樾冷淡打断他,“你不是做检查吗?”
许慕白一怔,似乎明白了什么,转头看了眼紧闭的厕所门。
他张了张嘴,正想说话。
傅时樾掀开被子下床,“走吧。”
鹿緲正躲在厕所里,傅时樾和许慕白走了后,病房里没人了,她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门。
刚才她隱约听见两个人谈话。
傅时樾的检查报告有什么问题?
口袋里手机震动,看到陆衍打来的电话,鹿緲心想糟了。
她今天要办出院手续,陆衍正在找她,她必须儘快回病房,免得被陆衍发现她昨晚不在。
……
许慕白给傅时樾做完深度检查,严肃地拧眉。
“这就是你退伍的原因?”他拿著检查报告质问。
傅时樾坐在检查床上穿衣服,后背贴著纱布,遮住了触目惊心的伤,而露出的肩胛骨处,一个凸起的小拇指大小的圆形伤疤,上次被鹿緲质疑是弹孔印。
他没告诉鹿緲,那是他最后一次出任务,被歹徒插入了钢针,往心臟里注射了药物。
“部队里每年都会做一次军检,身体指標不合格的都会被退兵,一开始瞒得住,后来上级找我谈话,不建议我继续留在部队里,我就去打了报告。”
谈话还算顺利,上级也惜才,许诺给傅时樾颁发功勋奖章……永久享用国家的一级补贴和退伍军人的特许权。
傅时樾拒绝了,二话没说,申请退伍。
这件事,傅时樾谁也没说,大家都以为他是惦记著傅家的財產,回来继承傅氏的。
傅老爷子年岁已高,作为长孙,不想傅家的產业被几个叔叔瓜分,当然要回来掌权。
但没想到,他回来的目的並不是要傅氏的继承权,他只是迫於无奈……
如果不是这次受伤,许慕白查到他心臟出了毛病,这个秘密会被他永久隱瞒下去。
许慕白太阳穴突突的跳,作为唯一的知情人,他现在一点玩笑也开不出来,捏了捏眉心,“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