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百列。”
“会长。”
加百列在王座前不远处站定,微微躬身,姿態恭敬,“您找我有什么吩咐?”
“有一个负心汉需要你去处理。”
塞勒涅端坐於王座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著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你即刻动身,前往巴黎,找到他,然后“
她的声音陡然转冷,“干掉他。”
话音未落,她已从上衣口袋中抽出一张照片,手腕轻抖,照片如一道白色闪电,破空射向加百列。
加百列稳稳接住,目光落在那张熟悉的年轻脸庞上。
一道狞的疤痕斜贯脸颊,却没有任何凶戾之气。
因为这位有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
王多鱼?!
加百列的心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狼狼住,巨大的震惊让他脱口而出:“会长!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认识他!王多鱼不像是那种人!”
“他的名字是江小鱼,不是什么王多鱼。”
塞勒涅的声音冰冷刺骨,隨即,她的目光锐利如刀,紧紧锁定加百列,“等等你是说,把你从姜玉燕那个疯子手里救出来的王多鱼,就是照片上这个人?”
“是是的。”
加百列的声音带著难以置信的茫然。
他从未想过,那个在危难之际向他伸出援手的少年,竟用了假名。
塞勒涅脸上的冰霜更厚了一层,嘴角那抹残酷的弧度加深道:“很好。
那么,你更应该清楚姐妹会的铁律。
不要让我失望。”
她的声音如同寒铁摩擦,一字一句,敲打在加百列的心上,“提著他的脑袋,回来见我!”
加百列身体僵硬,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束缚。
脑海中根深蒂固的教条,负心者皆该死,无论亲疏,瞬间压倒了所有的震惊和犹豫。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中的迷茫被一种近乎残酷的坚定取代,重重地点头道:“是!”
加百列保持看恭敬的姿態,低看头,一步步退出了这座压抑而冰冷的营殿。
宫殿大门合拢的瞬间,王座上的塞勒涅身影骤然消失。
下一刻,卢娜只觉脖颈一紧,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將她整个人提起。
塞勒涅冰冷的手如同铁钳般扼住了她的咽喉。
同时,塞勒涅头顶的金色蛇群疯狂地昂起头颅,对著卢娜发出愤怒的嘶鸣,毒牙在幽光中闪烁著致命的寒芒。
卢娜头顶那些温顺胆怯的金色小蛇,则惊恐地蜷缩后退,几乎要藏进她的后颈里。
“是你告诉江小鱼,他的身世吗?!”
塞勒涅说得每一个字都带著刺骨的杀意,天蓝色的眼眸里没有丝毫姐妹情感,只有冻结一切的冰寒。
卢娜被扼得几乎室息,脸颊迅速涨红,只能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道:“没·没有·姐姐我没有”
塞勒涅冰冷的目光在她脸上反覆审视,试图捕捉任何一丝说谎的痕跡。
半响,那股扼杀的力量才骤然鬆开。
卢娜跟跪著后退,捂著脖子剧烈地咳嗽喘息。
“没有最好。”
塞勒涅的声音恢復了那种掌控一切的漠然,“你应该很清楚,这场好戏我期待了多久。
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它,任何人!”
“我·—明白。”
卢娜喘息著,艰难地回应,垂下的眼眸里充满了痛苦和无力。
最初她提议骨肉相残,只是为了延长两个孩子的寿命。
本想利用时间的流逝,慢慢淡化或者是感化姐姐。
可这位的情况反而比当初更严重。
其实对江峰的选择,卢娜心里没有任何异议。
强势、霸道的姐姐根本不懂爱,只认为將男人关在家里,就是属於自己。
温柔、体贴的黛安娜显然是一个更好对象。
两人墮入爱河,选择逃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惜,他们遇到塞勒涅。
这位从一出生便极度自负,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的魅力还不如手下。
她追上两人,残忍杀害他们。
过去那么多年,卢娜依旧记得那个场景。
也记得,当时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勇气出面说什么。
唯一说的话,还演变成如今让兄弟骨肉相残的局面。
“呵呵”
塞勒涅脸上那冰冷的面具终於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著残忍期待与病態兴奋的奇异光彩她声音里带著一种近乎咏嘆的愉悦:“加百列已经出发了我们也该动身了。”
她转向卢娜,天蓝色的眼眸里闪烁著猎人即將看到猎物落入陷阱的光芒,“让我们悄悄跟上,
好好欣赏一下,他如何亲手將他的亲弟弟,送入地狱吧”
那拖长的尾音在空旷而奢华的宫殿中幽幽迴荡,令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