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她是不是疯了。
蓟慧英眼神盯著霍廷梟,似乎在自言自语。
霍老太太曾经以为没有人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可是如今看著蓟慧英才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会这样。
“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孩子,他知道什么?”
“而且你和小樊本来就长得相似,小孩子认错了又会怎么样?”
蓟慧英咬著牙,眼眶好似充血一般。
“不是的,不是的,他就是她。”
“他的身上有和她一样的胎记,有一样的喜好。”
“她是恨我的,所以她要我不得安。”
站在人群后的沈青染望著蓟慧英的样子,想到了一种疾病。
偏执型人格障碍。
这种患者常表现出过度警惕、不信任,並可能將中性行为曲解为恶意,曾经有专家探討过这方面的成因,多数与小时候的生活环境有极大的关係。
从蓟慧英的成长经歷来看,她的確会被养成这样的性格。
而她把对一定程度上间接造成蓟慧樊死亡的原因,归结到別人身上,其实她很可能一开始就发现了问题。
只不过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
这在现代心理学中叫做投射。
弗洛伊德曾经提出这是一种心理防御机制,就是指个体患者將自身难以接受的情绪、动机或错误归咎於他人。
蓟慧英因为伤害了蓟慧樊感到內疚,为了缓解內心的焦虑或者负罪感,就把这种情绪转嫁到了霍廷梟的身上。
而那个胎记,错喊妈妈,不过都是一种象徵的符號,她认为这是蓟慧樊得“报復”或“討债”,这样她自己会觉得好受。
儘管沈青染不知道霍廷梟经歷了什么。
但是小时候一定是很不愉快的。
感受到霍廷梟的情绪波动。
沈青染上前握住他蜷缩紧的手指。
每一个小孩子从小都是渴望过父母爱的,只不过后来失望了,所以也就不再期待。
霍廷梟感受到手掌心传来的力量。
反手宽厚的大手握住手心的柔软。
反倒是觉得轻鬆了不少。
这么多年,这些事就好像一个小小的石头卡在心里。
虽然不疼,但是总是彆扭。
如今,知道了原因,他反而觉得没有那么难受了。
霍廷梟静静的望著对面的蓟慧英。
看著她,声音平静,“你刚才问我恨不恨你?”
“妈,这些不重要了。”
转头,霍廷梟朝著霍建元开口,“爸,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蓟慧英看著他转身离开,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想要拉住他的胳膊。
沈青染转身,伸手拦住了她的脚步。
分寸不让她过去.
“你让开。”
沈青染:“你现在还想说什么?当初他小的时候,你欺负他口不能言,现在长大了又想仗著自己的身份去压迫他做些事情。”
“蓟慧英同志,你还要不要点脸?有用的时候是你儿子,没用的时候,是来討债的?合著全天下的道理都给你一个人占了,他只能听著受著唄?”
“別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也不吃你的饭,你也没养过我,我就是想不通了,你一个自私成这样的人,怎么好意思给自己標榜成了一个受害者?”
蓟慧英眼前一黑,她什么时候被这么骂过。
“你,你.......”
沈青染眼神凝视著她,上辈子,这个女人无缘无故的都能记恨上原主。
简直就是可笑。
一个跟她毫无交集的人,她都可以做出伤害別人的事情。
这样的人,骨子里就是极度自私的人。
她所有的一切行为听起来都有高尚的名头,可是深层次的原因都是为了她自己,极度的掌控欲自私慾。
霍廷梟望著挡在自己身前的那道身影。
明明那么瘦削的一个人,此时却好像有著无穷的力量,好像一座大山挡在他的面前。
霍廷梟突然笑了。
沈青染看著蓟慧英,冷嗤一声。
跟著他的脚步离开了。
蓟慧英此时的心里又痛又急又带著恼羞成怒。
那个女人她怎么敢!
“沈青染,你以为你会有什么好下场!”
本来已经走出去两步的霍廷梟突的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