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延在禅堂等了一会,也没人来上茶,小尼姑们都在外头顽。
“陛下,贫尼前来请罪。”
随着妙玉淡淡的冷清嗓音,楚延看过去时,见到她手里捧着一个紫檀木双凤呈祥小茶盘走进来,身上换了一件灰色僧袍,刚才所见乌黑青丝用僧帽盖住。
美人素面朝天模样,与方才披头散发时又别有一番气韵。
尤其是她换上宽松的灰色僧袍后,此时已看不出她身段如何,但楚延又不自觉想起刚才见她那柳腰纤纤、硕果累累的模样。
他直勾勾看着妙玉,若是没有之前闯入,此刻妙玉已是心中冷笑,觉得皇帝也不过如此。
可有了他说要封她为妃一事,妙玉便深知,他此刻打量自己,是看中她美色的缘故。
因而半低着头,将茶盘呈递到他面前,只冷淡说道:“请陛下用茶。”
楚延接过来笑道:“你是亲自烧水泡茶?”
妙玉道:“槛外人苦修亦是修行。”说着,她瞧了一眼过来,似乎在打量楚延是否知道槛外人是何意。
楚延故作听不懂,问:“哪来的看外人?”
妙玉冷笑着没说话,楚延指着旁边椅子,示意她坐下,又看她僧帽笑道:“劝你还是脱下帽子,否则头发湿漉漉的包在里面,容易伤了发根。”
妙玉下意识摸了下僧帽,一时犹豫。
楚延又道:“妙玉是世间少有的美人,若是发丝稀少,还是个秃头,或是头发干枯发黄,那就不美了。”
妙玉脸上一红,知道他是在调笑自己,忍而不发,只说道:“皇上面前露出发丝实为不雅,等会送皇上回去后,我再洗一遍,承蒙陛下关心。”
楚延看了看她僧袍中的身段,笑道:“妙玉怎么换了这一身朴素衣裳?上回朕见你时,穿一身水田衣裙,正适合你。”
妙玉心下一紧。
原本想以素面朝天的模样来见他,好让他打消纳妃念头,谁知他却一语道破她的打算!
到底是躲不过。
妙玉看向他,正色道:“陛下已有众多妃子,为何要来为难我一个出家人?”
楚延道:“为何叫为难?”
妙玉不答,他又问:“是你不想当妃子,还是不想嫁人?若是后者,据我所知,你与贾宝玉关系匪浅。”
妙玉顿时涨红脸,愤而起身,又不敢当着皇帝的面发作,只得冷冷道:“陛下从何处听来这流言?我少有与男子来往,宝玉虽常来我这,但他不过少年心性,从未与我有男女情谊。”
说着瞧他两眼,又道:“倒是陛下第一次来就闯入了庵内后院,还直言欲要纳贫尼为妃。”
许是后几个字太过羞臊,纳尼姑为妃这等话,实在让洁身自好的妙玉难堪。
楚延笑道:“我听说你给宝玉写了封信,叫‘槛外人妙玉恭肃遥叩芳辰’,是也不是?”
妙玉心中一惊,皱眉看向他:“原来你知道槛外人!”
楚延笑而不语。
妙玉又道:“贫尼不知陛下从何处听来,且看‘芳辰’二字,以表贫尼心意。”
楚延恍然,“原来你是把宝玉当做闺中好友。”
妙玉脸上平静许多。
谁知楚延又说:“可到底是好友,男女交往岂有不涉及情爱的?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你留着发,又与男子交往,可见有思凡之心,肯嫁男子为妻!”
妙玉又被这番话惹恼了,气得灰色僧袍内硕果一阵波动,极为惹眼。
半晌,她才冷笑道:“皇上是要来栽赃贫尼不成?我与任何男子来往皆是清清白白,从没有动情爱之心!神佛可鉴!”
楚延笑道:“那就是不愿入宫为妃?”
妙玉低头不答。
楚延道:“也罢,今日就不勉强你,你多想一想,下次再给朕答复。”见她仍是无话,又道:“朕明日携姑娘们去皇恩寺,你也前往如何?想来皇恩寺的老和尚们也有几分本事,那时你可与他们坐而论道。”
妙玉冷笑:“贫尼从不与和尚来往,论道免了。”
迟疑一会,抬眸看他:“敢问陛下,今日来栊翠庵就是为此事?”
楚延笑道:“十二钗只有你没见过,自然想起你来,你住贾家也有一年多了,也够闷的,就跟我们出门游玩一番。”
妙玉不知他口中的十二钗都有谁,可想到自己被列入其中,足以见得编十二钗的人眼光差。
是了,先前听说有个叫冷子兴的,想来就是他胡编的,怪不得皇帝一来就要纳她为妃!
想毕,她冷淡的拒绝道:“贫尼从不多掺和进俗世里,虽住园子内,却不与姑娘们多来往,游玩一事免了。”
楚延一口喝完茶,起身道:“这是朕的旨意,明日你必须去!”
说完就走了。
妙玉怔怔的看着他高大的身躯龙行虎步般走出禅堂,干净利落的走掉,心中一时思绪纷飞,半晌,才叹了口气。
她有预感,从此后清静不再,皇帝定还会再来栊翠庵。
……
楚延刚出栊翠庵,就遇到清婉秀丽的岫烟款款走进山门,见到他后,忙快步迎上来,含笑行礼道:“陛下。”
楚延笑道:“你是来找妙玉?她这会恐怕生气中,你去劝她几句。”
岫烟说道:“我才刚回家里,听到丫头们说陛下来过,就赶忙来栊翠庵了,恰好错过。”
楚延点头道:“下回再去你那坐。”
岫烟好奇问:“妙玉怎么生气了?她脾性有些古怪,陛下不必放心上。”
楚延笑道:“她没惹我,是我惹她,我叫她明日去皇恩寺和我们游玩,你等会去跟她说,明日你们一起来我那,再一道出门。”
岫烟答应下来,又笑道:“陛下准时下旨叫她去,否则以妙玉性子,她是不肯出门的。”
“岫烟猜得真对!”楚延抬手抚摩她脸颊,宠爱的说道。
少有跟她单独聊或聊天的时候,彼此间有些生疏,需得有身体接触才能让她把自己当做丈夫。
岫烟清丽的脸上微红,小声道:“陛下……岫烟虽不敢拒绝,可这儿是尼姑庵,明日又要去大寺里上香,陛下改日再去我家里如何?”
楚延见她羞涩样子,忍不住调笑她道:“去岫烟家里又如何?”
邢大姑娘更脸红,低头摆弄衣角不说话。
楚延轻声笑道:“可见岫烟虽然不常来我那,却也知道姑娘们在榻上受宠的事,心里也知道会轮到自己。”
岫烟含羞道:“陛下何必说出来?”
楚延笑了一声,让她进去了,自己则是回养心堂。
晴雯在屋里坐着,见他回来后站起身,笑道:“陛下出门也不让太监们跟着,想寻人都不知道去哪找,依我看,叫两个小太监远远跟着,有什么事传唤吩咐也方便。”
楚延懒洋洋的靠在软塌上,“再说吧,今儿一个姑娘没来?”
“姑娘们都躲着陛下了!”她意有所指的笑道。
楚延看了看晴雯水蛇腰的身段,笑道:“那晴雯来,给朕疼下。”
晴雯唬了一跳,脸红着忙说:“明儿要去寺里上香拜佛,陛下斋戒一晚上罢,可不能在这紧要时候毁了。”
楚延只得罢了,看来今晚还得戒色,凑够三日。
晴雯进屋去翻出一双鞋垫,拿出来给他看,笑道:“我把鞋垫做好了,陛下试穿一下?”
楚延拿过来饶有兴致的看了看,点头道:“好,你给我穿上。”
晴雯坐在他脚边,给他脱鞋再换穿上,楚延试着走了几步,很满意,笑道:“以晴雯的手艺,只做这鞋垫是浪费了,但要你做太繁复的,又会累着,几个月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