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阿多尼斯匆忙摆手,脸都吓白了,拒绝道:
“我很久之前就有过很多妻子,如今已经认识到爱情的痛苦。我不比波塞冬那样,不会再去追求爱情了,任何种类的都不会。只是单纯因为,这姑娘刚出生的时候,我在米底王国换上宫廷女装打工,给她当过伴读,她这才知道我是神的。”
“她的身体从小脆弱,我用灵能一直维系,才能顺利长大。我想让她知晓我的情况,不必为我担心。”
此言一出,安达和亚伦两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一个没想到阿多尼斯上次没有被美神打扮为冥后的行径居然没有被玩出心理阴影。
另一个则是感慨长得帅就是好,两种性别的服饰都能驾驭。
马鲁姆接受了阿多尼斯的请求,安达也没有继续阻止。
估计在阿多尼斯眼中,王妃更像是他养大的女儿。
安达都觉得他是阿多尼斯的兄弟,那么如今巴比伦的国王应该喊他叔叔才对。
唉,这位丰饶和生命之神的神力实在配不上这个名号,居然不能将病患斩草除根。
而【与此同时】,这片银河真正的“丰饶与生命之神”,并不会真正的死亡。
伟大的慈父正在聆听七百七十七只纳垢灵的约德尔唱法所描述的灵族故事。
虽然听起来全部都是咿呀咿呀哟这种奇怪的音调,但的确描述的是最早的原始灵族第一次为生命与死亡的概念添加自我认知的远古传说。
但这其实已经是天堂之战结束三千万年之后的事情了,距离古圣们创造灵族的时间开端,只能说的上是灵族们的一次文明自救,他们在寻求自己创造自己种族的开端。
从而获得独立性。
但是这些秘密已经极为久远,加上灵族作为没落的霸主,诸神陨落,残存孑遗的子民被欢愉之主所窥视。
这个时候还有人会怀念、追寻灵族真正的起源,不是那种被创造,而是自然环境下的起源吗?
或许人不会有,但能够铭记如此漫长历史的,被称为神。
纳垢喜欢这些最早对于生死的认知,这为人们带来了可以认知的恐惧。
在生与死之间,健康,或者说灵魂和身体所感受到的舒适一旦被打破,恐惧就会降临。
而越是被痛苦所折磨靠近那个所有人都会面临的结局的时候,一切恐惧都变为了实际。
尤其是灵族这般多愁善感,对世间万物的变迁尤为触动的种族。
于是想要留存、永远拒绝死亡的腐败,便滋生了。
爱莎,灵族的生命女神,或者说纳垢、莱蔻瑞诸如其他名字等等,就在这里注视着自己。
心中并没有完全被慈父所占据那颗神的心灵,哀伤不已。
慈父为这些原始的恐惧而产生的祈祷感到满足,拍打自己肥胖的肚子的时候,爱莎不能停止祂的悲伤。
其实有机会变得更好的,比如在你还没有抵达死亡的时候,就健全自己的身体,抵抗病痛,享受人生,最终认为自己的一生无怨无悔,顺利死亡。
这样生命的意义就会变为正面,或者说在后来的混沌研究者眼中,应该有机会改变一切。
但谁也没有机会尝试。
毕竟现实中的历史是,现实的苦弱带来的瘟疫和死亡不计其数,很多人们认识到生命的美好,都是自己身处于伤病和即将直面死亡的时候。
他们后悔于没能享受自身那匆匆流逝的美好生命,却在生命受到折磨的时候难以抑制地生出恐惧。
于是永恒、腐败之主便伸出了手。
祂会抹去所有痛苦,为你拒绝死亡,即便你的身体没有从伤痛之中复苏。
但至少,你不疼了,也不会死了。
于是你将其视为恩赐。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聆听着那些几乎伴随了自己成长的歌声之中所描述的故事,那无数欣喜的生命为自己所赞美的歌谣~
如今却是从纳垢灵的口中传出。
纳垢的一只眼睛流淌出泪水,其中是爱莎的瞳孔。
人应当在生命最美好的时候认识到生命的价值,但命运不会给生命第二次机会。
演出结束,纳垢灵们在木屋房间内四处弹动,慈父终于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声从山坡上的黑色木屋一直流传到整个亚空间深处,为灵族可悲的命运献上注解。
或许这种笑声在灵族毁灭死的时候就在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