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到不了彼岸。
因为一道巨大的船锚砸到他身上后，快速地穿了过去，將他的半透明的身体牢牢地卡在锁链上。
锁链向回拉扯，他惊恐地漂浮著被拉扯起来。
“不！不！你要带我去哪里？”
一旁的洛哈特好奇看了会儿，並不是很希望幽灵船收集这么一个打心底仇视巫师充满了怨愤的人到他的家。
他挥了挥手中的魔杖，锁链猛地一缩，將那个麻瓜的身体甩了出去，任其飘荡向那面惟慢。
“那么，我呢？”幽灵船甲板上，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洛哈特举目望去，可以看到另外一个被船锚锁链穿透的身影，此刻正沉默地站在甲板上。
“汤姆—”
汤姆从甲板上飞了下来，身上延伸至船上的锁链哗啦啦作响。
终於，他来到了面前，抿著嘴看著眼前的身影，“洛哈特教授，我呢？”
“你又打算怎么处置我？”
洛哈特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
汤姆急了，不敢置信地叫著，“不知道？”
洛哈特扯了扯嘴角，“我不可能放了你，任由你再度走入人类社会去掀起只有你自己利益的战爭，那太造孽了。”
“但我又觉得杀了你似乎多少有点过意不去，毕竟你帮了我好多忙。”
说著，他指了指那面巨大的帷慢，“你要是能去那儿，我倒是可以放你走。”
汤姆愤怒了，“你知道我去不了，伏地魔还活著，我跟他是一体的！”
所以洛哈特再度无奈地摊了摊手。
汤姆有些不甘心地来回走动著，他很气，但又知道不能气，他一点都不敢朝著洛哈特发火，不敢逼著洛哈特去做出乾脆摧毁他的选项。
他好委屈，“我现在甚至不知道自己算什么？游魂？魂器？不，我好像都不是！我甚至不知道我在这个世界的位置到底在哪里！”
“非存在。”洛哈特在旁给出了专业的判断。
“什么！”汤姆有些绷不住了，咬牙切齿，“我不是黑魔法生物！”
不是吗？
洛哈特懒得爭辩。
汤姆也沉默了下来。
好久。
“告诉我，洛哈特教授，念在我还称您洛哈特教授，告诉我，我到底应该怎么做？”汤姆低头看著身上的锁链，满是绝望。
洛哈特还是不知道。
他从来不会去要求別人怎么怎么做，哪怕是教导懵懂的小巫师，他也是尽力提供更多的可能和平台，然后任由对方发挥。
又或者是向他宣誓效忠的那几个，丽塔·斯基特、多洛雷斯·乌姆里奇、科班·亚歷克斯、玛丽女士、以及文森特·克拉布和珀西·韦斯莱。
他也没有一定要对方怎么去做，他只是说，好，我给你一个机会。
“我给你一个机会吧。”
洛哈特想了想，看向汤姆，“有一件事需要说明，关於我读取了你的记忆，其实並不是每一样都能消化吸收”。”
汤姆无不得意地回答，“我知道，很多时候我们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不是我们选择魔法，而是魔法选择我们。不是你的，你强拿了也不是你的。”
哟霍你竟然还懂这个道理。
说是挺会说的，做的可就不是这样做了。
洛哈特实在懒得吐槽汤姆，只是继续说道，“黑魔法生物培育和防御，以及魔咒，这两方面我几乎大部分都能吸收，但你记忆中关於魔药的部分，我哪怕有这样的记忆也很难去领悟。”
这是一种很难形容的状態。
“它就在我脑海中，但就像沉寂在心底的记忆一样，如果没有刻意的刺激或者用力去想，我平时根本就想不起来这些。”他有些无奈地比划著名脑袋，“它就这样零零碎碎地堆在记忆的角落里，
变成一团好意义的垃圾。”
用他现在的研究成果来看待，就是这些记忆没有生机”，是死的。
这些没有生机的记忆，可不仅仅是外来的那些记忆消化不良，自己的一些记忆也是如此。
没有去理解，只是背诵，最终全部都沉寂到记忆深处里，毫无意义。
“我要你写出来。”
洛哈特给出了机会，“把它们以最笨的小巫师都能看懂的方式写出来。”
汤姆笑了，笑得很是调侃，阴阳怪气地看著他，说，“然后您又可以发新书了？”
汤姆知道洛哈特以前的那些书，因为在跟金妮相处的那段时间，这些作为课本他也是会看看的，作为熟悉这位教授的途径。
他一眼就看出来这些书籍之中的信息来源有问题，后来经歷了洛哈特一次次记忆的料理，再傻也反应过来了。
“这不是重点。”洛哈特並不觉得好笑，只是认真地看著他，“汤姆，不可否认你就是伏地魔，你应该知道自己造了多大的孽，害死了多少人。哪怕是你不认为自己应该为伏地魔的罪恶负责，你同样也害死了你的一名同学，这才有办法利用死亡的力量製作你这个魂器。”
汤姆抿著嘴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这事，他认了。
“所以，我给你个机会，你把你的魔药学成就从最简单到最高深都写下来，我帮你传播到社会上，帮助更多的人得到救治。”
“你·—”
他深深地看著汤姆，“要去做吗？”
汤姆抿了抿，“我做了，你就会放过我吗？”
洛哈特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汤姆气笑了。
洛哈特很是诚恳，“你还没做呢，你做了，救了那么多人，我到时候的心境绝对是不同的，我现在可不知道到时候我会不会为你的付出感动。”
“別问结果，先去做，做了有了成果有了变化，一切都会顺其而然的到来。”
汤姆有些不甘，但还是接过了博格特从家里翻出来的稿纸和墨水羽毛笔。
“好！”
“我去做！”
他其实也不相信別人的许诺。
但他相信他看人的眼光，洛哈特教授这人他不一样。
他確实应该先做出成果来，才能有条件跟洛哈特再度討论自己处置的问题。
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前程自然而然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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