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将女儿嫁给冯曜,说白了也是利益,陈家庄的人不理解陈家为什么会看一个在义庄长大,无父无母无钱无势的穷小子,但傅源却很清楚其中的原因。
冯曜掌握着超凡的能力,用后来的话说,他是异人。
在陈家看来,用一个不看重的女儿,笼络一个异人,这笔买卖,值了!
不仅是女儿,陈家还陪嫁了不少的嫁妆,其中也包括了一个院子,直接送给冯曜两口子居住。
院子也在陈家庄内,就在陈家旁边,冯曜的婚礼,就是在这个院子里举办的。
婚礼前前后后筹备了一个月,陈三小姐说到底也是个姨太太生的,来的客人不多,但冲着冯曜,陈大老爷那边也派人送来了贺礼。
傅源也受邀参加了婚礼,只不过婚礼从到头为都没见过陈三小姐的真容,直到第二天,冯曜请傅源去家里喝酒,傅源才知道陈三小姐长什么样。
容貌自然是不错的,身颇有大家闺秀的温婉气质,却也带着一丝这个时代普通女人没有的倔强!
冯曜拉着陈三小姐,专门给傅源敬了杯酒,对她道:“叫他阿源就行,与我极为投契,日后若有麻烦,直接找他便是。”
傅源看了冯曜一眼,起身端起酒杯,道:“见过嫂子,我姓陈,也是陈家庄的人,虽然不知道出了多少服,但祖跟陈家也算是同族,嫂子与我不必见外。”
陈三小姐有些羞涩的偷偷打量着傅源,也不说话,只是抿了口酒,便告辞离去。
等人走后,冯曜才开口道:“日后我出门在外,家中还望阿源多多照看。”
傅源乐了,道:“你这刚结婚,就想着离开了?”
冯曜喝了一杯酒,道:“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只不过我师父希望我成家之后再出门游历,不都说“成家立业”吗?如今我成家了,自然也想出门闯荡一番事业。”
傅源沉默了,守着老婆热炕头,那是后来才有的观念,如今这个时代,男人都是以事业为重,常年在外,由女子枯守家中。
“说起来,阿源你有什么打算?”冯曜突然开口问道:“难道真打算在陈家当一辈子的启蒙先生?”
傅源端着酒杯,沉默许久,才叹了口气,道:“此身付与天顽,休更问秦关汉关。”
大意是自身顽愚,无法顺从时势。
傅源说的含糊,但冯曜却在一瞬间明白了傅源的意思,疑惑道:“如此世道,阿源难道不想做出一番事业?”
傅源叹气,道:“正因为是如此世道……我是学儒的!”
儒学经过几千年的演变,如今已经与统治阶层,与皇权高度紧密的联系在一起,但偏偏这个时代,刚刚推翻了皇权。
傅源解释道:“我所理解的儒学,虽然与皇权无关,但世人并不会这么认为,其中免不了一番辩论。
如今新旧思想正在碰撞,新思想刚处于启蒙阶段,我若有所成就,那新思想不说被掐灭于萌芽之中,其成长也要多受挫折。
我若没有成就,只会被时代的大势碾碎……既然如此,那我还不如愚昧下去。”
冯曜会意,惋惜的叹道:“将由此身付与时势,轻持自心聆听世音……敬阿源!”
傅源举杯:“敬这世道!”
白胡子说得好,新时代,没有能够承载旧时代残党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