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有人冲他开枪吗？还是放炮？什么枪能够打穿地板，甚至打穿这么深的土层？
沈乐根本不敢冒头，继续往泥土里沉了一沉。谢天谢地，这个旅馆的规模并不大，一楼之下并没有地下室，直接就是泥地——
要不然，沈乐难免要上半截身体在一楼，下半截身体在地下室，只有当中15厘米卡在楼板当中。
现在还好，他可以一直往下沉，沉到……咦，地下水？
沈乐终于感受到了安全。他在大地中央抱膝蜷成一团，展开精神力，一圈一圈向外扩展。
房间里，没有异状，那个大姐还是被捆在床上，动弹不得；
窗外，隔壁房间，楼上，也没有异状，不是普通的空房间，就是正常的旅客在睡觉；
再把整个旅馆扫一遍，发现了！
有几个明显像是暴力部门的人，持着枪，按着耳机，盯着监控，如临大敌。其中一个正在说话：
“目标疑似能够土遁……目标消失，现场没有被击中的迹象，申请探地雷达加以扫描……”
探地雷达吗？沈乐眉头一皱。这玩意儿功率可大可小，可以在地下找出《封狼居胥铭》的石板，也可以找到在地下潜行的人。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小偷强盗了，必须得出重拳！
不等他规划好怎么对付，小油灯已经叫了起来：
【他们打你！沈乐，他们打你！交给我，我去把他们干掉！！！】
“别，把他们制服就可以了，我还要问问是怎么找到我的。”沈乐深深吸了口气，在地底慢慢潜行，挪到那伙暴力部门的正下方。
他再悄然挪一挪位置，靠近一根地基里的水泥柱，运转土系法术，让其中的钢筋暴露出来。小油灯快乐地闪动了一下：
【看我的！】
刺啦一声，整个旅馆全部过载，电灯，电视，空调，包括走廊里的应急灯，熄灭得干干净净。
那几个人眼前一黑，立刻起身：
“敌袭——”
刺啦第二声，几个人一声不吭，全都软倒，身上黑烟袅袅。
手臂上的电子屏，头上戴的耳机，步枪导轨上的电子元件，没有一样不冒起黑烟……
“那边还有一个！对面楼上！”两发闪电下去，沈乐展开的精神力，已经感受到了异样。
在旅馆里暴力分子喊出“敌袭”的时候，对面楼上有一个点，情绪的震荡，在他铺开的精神力场当中，简直像是暗夜里点了一支火把！
【看到了！】
小油灯应声，又是一道雷光劈下。须臾，它又惊又怒，如果本体有脚，怕是能当场跳起脚来：
【他用的是狙击枪！狙击枪！12.7的！！！】
你是怎么一个雷劈下去，就能确定人家枪械口径的……我精神力扫描过去还没量出来呢！
沈乐一边吐槽，一边暗暗心惊。12.7的狙击枪可是个凶暴的玩意儿，你躲在车后面，它能连人带车一起撕碎；
你躲在掩体后面，它能打穿掩体，直接在你身上开出巨大的空腔！
他们到底把我认成谁了，怎么下这样狠的手？
沈乐沉吟片刻，慢慢上浮。接近地面，他不再移动，而是伸手一指，头顶上方的酒店地面蓦然蠕动起来。
泥土，石头，连同坚硬的混凝土地面，全部柔软地翻滚了一下，像是张开一张大嘴，把上面几个人全都吞没。
那几个人全身瘫软，满心恐惧，叫也叫不出来。
直到整个人身下一空，落入地下幽穴，仰头看见一点青莹莹光芒照着沈乐的面庞，这才瞳孔极限睁大，尝试蠕动：
“呜……呜……”
“你们是谁？”沈乐把几个人逐个儿看了一遍，伸手到最年长的一个人身上，开始摸索。
啧，身上携带的电子设备全完了，手机也开不了机，耳机里也听不到声音。好在他们身上还有些纸质的玩意儿，比如证件……？
“你们是什么身份？你们为什么要攻击我？谁给你们下的命令？”
沈乐一边翻证件一边问。这几个人，所在的部门他没有听过，职位的名称也很奇怪。
被他询问的人瞪着眼睛，在地面上像离开水的鱼一样挣扎，嘴里呜呜作响，就是不说话……
“不肯说吗？还是没力气说？刚才被电得太过分了？”
沈乐想了一想，抬手一拍土坑，立刻就有几环泥土升起，把那个人四肢关节勒住。再抬手一指，一个治疗术丢下去，抚过对方四肢百骸：
“现在有力气了吧？可以说了吧？”
那人眼睛瞪的快要突出眼眶，左顾右盼，紧紧咬住牙齿。沈乐想了一想，点头：
“知道了，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说了什么。那简单，把你们隔开就行了……”
再一拍泥土，身下的土壁柔软蠕动，在几个人之间分别隔出一道土墙。
他不管别的俘虏躺在黑洞洞的土坑里，有多么心惊胆战，伸手一摸，从第一个俘虏腰间抽出短刀：
“可以说了吧？或者还要我再拷问拷问？比如说给你割一道口子，当场治好，再割一刀，再治好……”
“我说！”
俘虏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
半个小时以后，沈乐抱着膝盖，坐在一个黑魆魆的断头巷子里，给顾玉林打电话：
“我可能暴露了……那些外国佬，他们觉得我可疑，就锁定我，联合当地人攻击我！我需要一个新的身份，一张新的脸，我去哪里可以弄到？”
“这容易……”
顾玉林噼里啪啦给了他地址，为了防止他再出事，索性一口气给了三个，有这边的地址，也有海峡对面的。然后才开始催人：
“暴露了就回来吧！反正你过去也方便！——说起来，你到底怎么暴露的？”
“他们听到我唱歌……”
顾玉林气结。没有接受过专门训练的人，真的不能去搞秘密工作，你怎么想到在宝岛上唱“一条大河波浪宽”的！
“回来！立刻回来！尽快回来！”他半是命令，半是哀求：
“千万不要在那边待了！”
“再给我点时间！我尽量不露头，尽量在地底下潜行，他们抓不住我！”沈乐却有不同意见：
“居然敢攻击我，这一口气，我无论如何要出掉！背后下命令的那帮外国鬼子，不干掉几个，我念头不通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