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的睡眠并未持续多长时间,随着睫毛抖了几下,眼皮便又重新睁开,洛玉衡重新在床榻上坐直身子,眼神中哪儿还有半分倦意?
甚至就连身上的气息也为之一变。
不再是之前那种软软糯糯的温柔,整个人多了几分凌厉。
眉梢微微上翘,唇角甚至还勾起了几分嘲弄。
很显然,这是另一个洛玉衡,二号洛玉衡。
“想要将咱的洞房花烛夜让给别人?问过我没有?”二号洛玉衡哼哼着。
另一个自己还真是没罪找罪受,明明心里也很期待洞房花烛,偏要为了所谓的弥补,将洞房花烛夜让出去。洛天璇和宋言成婚当日,若是没有自己去婚房,那宋言岂不是要独守空房?岂不是更惨?
她有什么错?
反倒是做了大大的好事儿才对吧。
真想撬开另一个自己的脑袋,看看那脑子里装着的都是什么东西……不过,在认真思索了一番之后,二号洛玉衡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毕竟另一个自己的脑袋,也是她的脑袋。
总之,将洞房花烛夜让出去,她是绝对绝对不会同意的,大不了来上一次三人行。
反正不能将她排除在外就对了。
只是最近苏醒的次数日渐减少,这几日来也就苏醒了一次,万一新婚当日她没能醒来岂不是要糟?
得想个法子才行。
二号洛玉衡沉思起来。
……
另一边。
刺史府,书房。
“本王许你巡视封地之权,刘生可行走安州平阳,代本王监察百官!”
宋言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便是梅武也不由微微皱了皱眉。
监察百官?
这岂不是说,刘义生的职责便是御史大夫?
不对,这权柄显然比御史大夫更大。
御史大夫不过只有奏事弹劾之权,也就是说知晓某个官员犯了罪,或者只是听到某个官员有过错,便可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进行弹劾……而刘义生则是不同,他可行走安州,平阳,也就是说在一定程度上,刘义生甚至拥有稽查之权。
这可比寻常的御史吓人的多,就像是悬在所有官员头顶的一把利剑,时时刻刻盯着所有人。
当然,这也是个很得罪人的职位,刘义生天性聪慧自是能看出这一点,只是刘义生看到的不是得罪人的风险,看到的是压在肩膀上的担子,看到的是宋言对自己的信任和期待,这是唯有最忠诚的心腹,才能担任的职责。
用力吸了口气,刘义生站起身来,冲着宋言行了一礼:“下臣刘义生,必不负王爷之托。”
这样的事情让刘义生来做,也算是得心应手,毕竟之前刘义生便负责锦衣卫,夜不归,现在这样的安排,应该算是将刘义生的职责具体化,明面化,同时也扩大化。当然宋言也明白,这不是个好差事,只是现在手头实在是缺少可用之人,日后若是有机会,他自不会让刘义生一直困在这个位子上。
便在这时,宋言忽然感觉鼻头有些发痒,一个没控制住,重重的咳嗽了两声。
“王爷身子可是有不适?”当下,便有人问道。
宋言摇了摇头,摆了摆手:“无妨,许是刚回平阳,有些不适应这边的气候罢了,咱们继续……”
“话说回来,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平阳和安州情况如何,可有官员违法乱纪?”
“并无。”刘义生便摇了摇头,这方面的事情没人比他更清楚:“仰仗王爷铁血手段,安州平阳数百名官员还算尽职尽责,贪污枉法之类的事情并无发生,虽有官员偶有懈怠,却并未造成太大问题。”
“现在安州,平阳官员紧缺,可以警告一下,若能改之还可继续留用。”
“只是……前些时日,有一些人进入王爷封地,根据下官调查,这些人成分复杂,有的似乎和杨家有关,有的似乎和晋地八大家有关,这些人频繁接触安州平阳官吏,尤其是镇守边关之人。”刘义生继续说道:“具体有过接触的官员,下臣已经拟定了一份名单。”
这话说出,现场中便有不少人悄悄吞了口口水,倒不是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纯粹只是震惊于宋言对封地的掌控。
宋言入住平阳才多长时间啊?
杨家,晋地八大家派人潜入,收买官员,转身便被刘义生知晓。
这般掌控能力,当真可怖。
“暂且不管,盯着即可,有什么特殊情况随时汇报。”
刘义生点了点头,便重新坐下。
“匈奴,女真那边情况如何?”宋言再次问道。
“今年显然又是个苦寒之年,匈奴和女真的日子铁定不会好过。”这一次回答的是梅武:“匈奴那边曾经陈兵边境,有进攻永昌城的迹象,老夫便亲自驻扎在永昌,最终不了了之。”
“至于女真那边,现在还在内乱,短时间也没有南下劫掠的能力。”
“总之,今年安州和平阳的百姓,可以安稳一些了。”
对于这一点,宋言很是满意。
便在这时,章寒忍不住开口:“不过,匈奴和女真使团返回草原已经有一段时间,但他们显然没有将王爷的警告放在心上,非但没有准备千万赔款,更没有派遣使者阐明情况,甚至还陈兵边境,显然是不把王爷放在眼里。”
“王爷,要不要再干他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