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笠长刀客一个跳跃,从上而下一刀斩落。没有任何特殊技巧,粗暴得就像是老农锄地,但威力却超乎想像一一为首汉子连人带武器被一刀两断,身体冒出一条垂直的血线,整个人被劈成两半!
另外三名流氓都嚇尿了,他们不是没杀过人,但哪见过如此血腥的画面?而且长刀客的气势如此摄人,他们根本鼓不起勇气对抗,两个倒在地上,只有一个人还能转身逃跑。
“大哥,大爷,我们——』
一,二,三。
长刀客根本懒得听他们的废话,一刀一颗人头,三刀过后只剩下三具无头户体。他的动作是如此果断又漫不经心,仿佛杀人对他来说就跟踩死蟑螂一样习以为常。
这些汉子的马匹没有逃跑,反而温驯地低下头颅,这些畜生远比它们的主人聪明,清楚地意识到任何反抗都会引来雷霆。
信使,绝对是信使!
老李头接待过许多信使,他们与普通人的最大差別,就是杀人时的淡漠无情,像这些流氓动手时往往会大喊大叫来提升自己的胆气,但信使宰杀过远比活人凶残的妖魔,杀戮並不是他们的偶尔,而是他们的本能。
董小娘子被长刀客拉到地上,身上的绳索被一刀割开。因为杀戮发生得太快,她刚刚又被扇槽,直到此时她才有时间观察发生了什么,看地上四具死相极其惨烈的户体,身心早已濒临极限的她直接晕了过去。
短暂的沉默后,长刀客转头看向老李头。明明看不到他的表情,也没有任何话语,但老李头却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两股颤颤去留了一瓢凉水,撒到董小娘子脸上,又蹲下来帮忙揉人中。
董小娘子很快甦醒过来,在她再次失敬之前,老李头连忙提醒他:“你还不快感谢这两位恩公,如果不是他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就被他们带走了!”
董小娘子了好一会儿才理解状况,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双腿发软差点站不起来,毕竟正在淌血露出臟器的户体实在是太触目惊心。不过出人意料的是,她深吸几口气后,忽然一脚將刚刚扇她巴掌的汉子的人头踢飞出去,鲜血滚落一地。
“感谢两位恩公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董小娘子的声音依然战战兢兢,但看得出她已经鼓起勇气:“若两位恩公不嫌弃,小女子小女子可以当两位恩公的奴婢,我会做饭会女红会养猪,应该能帮上忙的!”
她前面那段话大概是从戏剧话本里看的,模仿大家闺秀的说话,一到后面就原形毕露,完全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不过老李头还是为她的果断惊讶,投靠这两个陌生人確实是一条出路,
但这种杀人不眨眼又隱藏身份的信使,身上肯定有很大的麻烦,跟著他们说不定更危险。
长刀客沉默不言,反倒是他一直骑在马上的同伴说话:“不必,只需帮我们一个忙就行。”
董小娘子听到这个回答心情颇为复杂,既鬆了口气,也有点失望,还有点害怕,只感觉脸颊火辣辣地在烧,连忙回道:“我一定帮!”
“墓碑军镇,要怎么走?”
就这点忙?
在道出墓碑军镇的具体方向后,看见他们就要骑马离开,董小娘子问道:“恩公,这几匹马你们不带走吗?”
“你拿去作为盘缠。”斗笠客平静说道:“你以后会过得很苦,自己多加小心吧。”
董小娘子抿紧嘴唇,忽然衝过去跪在马前,“恩公,我,我知道自己只是个没什么用的农女,
帮不上忙报不了恩,但至少让我知道恩公的名號,小女子必定日日求菩萨保佑恩公,立长生牌位供奉。”
老李头心想这两人藏头露尾的,怎么可能报出名號?
然而出乎老李头的预料,斗笠客不仅报出名字,甚至还摘下了斗笠。
“菩萨就不用求了,我跟佛门不是很对付。”他摘下斗笠,露出一张缠满绷带的怪异面孔:“至於我的名號,告诉你也无妨。”
“我叫宴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