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奴似葱如玉的手指抚上琵琶,清脆的声音顿时响起,整个画舫安静下来,静静聆听。
“浔阳街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
玉奴唱到这里,突然改为戏腔,“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如私语······江州司马青衫湿。”
一曲终毕,画舫落针可闻。
杨安率先鼓掌,其余人从琵琶乐曲中回过神来,叫好鼓掌声不停。
明敬半响才从词曲中抽出神来,忙问,“这曲子是何人所写?”
玉奴摇头,“奴家不知那人是谁。”
“怎会不知?”明敬追问,“这般大才,怎会籍籍无名?”
哪个文人不在意名声?就算之前籍籍无名,写完这首曲子后,也会名震天下!
“奴家不敢欺骗先生,这首曲子乃是一个落魄乞丐送给奴家的”,玉奴解释,“那乞丐不知从何处来流落到吴淞江边,好些日子没有吃东西,奴家不忍,就给了他几个馒头,他为了报恩,便写了这首词给奴家。”
“奴家如获至宝,夜以继日将这首词编排成曲吟唱。”
“原来是这样”,明敬喃喃道。
善心乐人舍饭救难,落魄才子做曲相报,听玉奴讲述这等只存在于话本子中的佳话,引得崇尚儒学的儒生士子们赞叹不已,诗情大发。
明敬却不想作诗,他脑海中念念不忘玉奴吟唱的琵琶行,想与玉奴深入探讨一番,却碍于周围人的目光不便开口。
杨安目光一闪,抬眸看向玉奴。
玉奴微不可察点头,站起身道,“时间已到,奴家该回清晏舫了”,说着行了一礼,抱着琵琶缓缓退去。
明敬猝然起身,就要追着玉奴离去。
“明兄!”杨安挡在他面前,低声道,“众目睽睽之下,明兄不可心急。”
明敬透过窗子,眼睁睁看着玉奴扶着丫鬟的手,走过踏板上了另一座画舫,着急道,“杨兄!”
“明兄难道不信我?”杨安安抚道,“我早已替明兄安排妥当,就如往年一样。”
看着杨安嘴角挂着胸有成竹的笑容,明敬勉强按耐住躁动的心,继续赴宴。
月上中梢,杨安派人将醉的不知今夕明夕的儒生士子们一一送回家中,然后解下腰上玉牌,“明兄,玉奴姑娘已经梳妆打扮好,正在画舫中等你呢。”
“多谢杨兄!”明敬接过玉牌,推开搀扶的小厮,跳上来接他的小船,钻进船舱安坐后,连声催促船夫快些划船。
船夫连连应下,双手摇动船桨,小船穿梭过一众画舫,向湖边一处画舫快速划去。
“叫人仔细看着,别闹出什么乱子!”
“老爷放心,手底下的人都是做惯了的,定不会出事。”
杨安点头,这是他最得力的管事,办事一向让人放心。
但不知为何,杨安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今夜亲自去盯着。”
管事应下,转身上了一旁待命的小船向画舫划去。
忙碌一天的杨安疲惫不已,也不想坐马车回杨氏祖宅,直接命画舫靠岸,找了处杨家别院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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