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根本就不存在掉转船头,而是水匪和城內接应的人直接在桥洞底下换了船。
那竹蓬船上还是两人,只不过已不是此前那两名水匪了。
冯绣虎站在桥上,他无船可用,总不能直接跳下水跟上去,所以只能眼睁睁目送著竹蓬船远去,唯一还能做的就是努力將那二人的特徵记在脑海里。
就当冯绣虎以为今日的收穫就到此为止了时,他却惊愕地发现竹蓬船竟然准备靠岸了。
正是那个距离收水口最近的鱼王码头!
只见那船上二人抬著木桶上岸,也就几步路的功夫,便钻进了一栋建筑的门內。
巧了,那建筑冯绣虎也进去过——正是无肠竞买行的后门。
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夜幕將冯绣虎的身形笼罩在阴影里。
他静立了片刻,隱隱感觉抓住了一丝头绪,却来不及再细想,撒腿朝城內跑去。
……
半个小时后,一辆拉货的马车从无肠竞买行的后门出来,缓缓驶上街道。
街对面的巷子里,冯绣虎將帽檐压低了些,提步跟了上去。
他观察过了,那牵引在后的车板上用布蒙著,从稜角分明的轮廓来看,堆在里面的应该是方方正正的板条箱,虽然看不见木桶是否也在里面,但冯绣虎基本可以篤定木桶就在。
原因无他,只因冯绣虎闻到了浓郁呛鼻的香料味。
食府需要大量採购香料,这一点合情合理,所以这辆车必定是去食无鱼的。
以及更重要的一点——香料刚好可以掩盖鱼腥味。
事实也不出冯绣虎所料,这辆马车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一路不紧不慢地朝河心岛驶去,沿途没有引来任何人注意。
在过了河心岛的大桥时,倒是有两名巡捕上来盘问,冯绣虎远远看见车夫掏出一张凭证给巡捕看了,巡捕便直接放人——只要打出食无鱼的旗號,巡捕自然形同虚设。
冯绣虎没有继续跟了,再跟下去也没有太大意义,除了鱼是怎么送进食无鱼的这点,他今晚已经有了更大收穫。
回到家中,方有六也刚到。
他们对视一眼,几乎是异口同声:“我查到东西了。”
方有六示意冯绣虎先说。
冯绣虎把大衣扔到沙发上:“无肠竞买行在暗中帮助食无鱼运送鱼鲜,我猜胥怜笙一定和无肠竞买行的东家有交情——或许他俩的交情比她和叶留霜还深。”
方有六笑道:“巧了,我查到的也和无肠竞买行有关。”
方有六凑近了些,神秘兮兮说道:“无肠竞买行有个规矩,二层的贵宾厢中,壹號厢是给神庙留的,贰號厢是给教会留的……”
冯绣虎顿感失望:“我他妈早知道了,叄號厢是给府衙留的,肆號以后才是给大老板们和贵人们留的。”
方有六悻悻道:“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白费我打听那么久……你说得没错,所以后面的都不用管,如果你想接著查无肠竞买行的东家,只用留意前四个包厢就行了。”
冯绣虎正要点头,忽然反应过来,他猛地抬头看向方有六:“为什么是前四个?”
方有六没听明白:“你不是也说了么,肆號以后才是……”
冯绣虎径直打断:“你说的肆號以后』,不包括肆號厢?”
方有六愣愣点头:“不然呢?”
冯绣虎死死盯著他:“那肆號厢……是给谁留的?”
方有六回道:“那三个排在前头,是因为要给神庙教会府衙面子,那你说排在后面的还能是谁?”
“当然是专属於无肠竞买行东家的包厢。”
啪!
冯绣虎抽了自己一巴掌。
被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