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唐莒讪讪地低下头去,无言以应。
“刚被敌人包围的时候,我军当然可以猛攻立足未稳的敌营。但部队中虚弱者众,又新败于南诏之军,你们有把握攻破雪帅军名匠修建的营寨?”黄巢威仪凛凛的目光扫射着众将。
众人才知道黄巢的用心。
己军粮耗将尽,敌人也会觉得是决战的最好时机。相比在草军逃走时追杀,一次正面歼灭战能消灭更多的有生力量。
李迢必然派兵从广州城内杀出,攻击草军后方,也成为辛谠和段保隆用兵的底气。
可这样遭前后夹击的局面,敌众我寡,对手也绝非庸将,真的能够取胜么?
黄巢又发下第二条命令。
“为免广州水师上岸突袭,我军舰队驶出船坞,往开阔江面上,与李逸小儿决战!”
此言一出,众将皆惊。
新练的水师虽然兵力不少,也有两万人手,但器甲操练,大船数量,比起李迢父子的广州水师都堪称天差地远。
让义军水师脱离船坞掩护,和李逸的水师横海而战?
相比后世,粤江入海口还没有堆积巨量的泥沙,广州就在粤江出海口边上,外边是茫茫沧海。
与浩荡无涯的大海比起来,连洞庭湖、鄱阳湖这样的大湖,不过是小小的浴斛。
新建的草军水师如要和李逸决一生死,不仅要面对军队质量的差距,双方的海战经验,也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朱温走了上来,懒洋洋地道:“师尊,这个任务就交给徒儿罢。”
他明明从没指挥过水战。
黄巢大笑起来:“凉玉果然有胆勇!明日必有好风,你小子定要扬帆得胜,将李逸小儿杀得片甲不留!”
见此情景,众将都不好再说话。
黄巢和朱温的对话,显然是安排好的,以从容自若的语气,表现出十拿九稳的底气。
可他们究竟有什么成算,底气从何而来?
诸将不知道,但他们只能再信任一次黄巢和朱温。
次日,当天边流出第一抹晨曦时,草军营寨中已响起喧天的金鼓。
草军战士井然有序,从营门鱼贯而出,在大地上布出左中右三个方阵,又设后阵,以提防来自城内的夹攻。
出营的战兵并没有一万七千人,因为还需留三四千人,守护营内的伤病之兵和老弱家眷,避免被敌人突袭。
草军面对的敌兵数量,一时达到己方的两倍,这还不算城内李迢的兵马。
城中胡商深恨草军,给李迢提供数千战士,并非难事。
情势越是艰险,越发显出黄巢的晏然自若。
他傲立高车之上,目芒扫视着向己方军阵推过来的敌军。
南诏兵和官军衣甲颜色分明,如同烈火与玄武岩。
黄巢轻描淡写道:“敌多而不整,不足为惧。谁能为我击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