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东旭指尖灵气吞吐,鬼玺骤然苏醒,幽光流转。
霎时间,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厅温度骤降,阴风呼啸而起,仿佛有无形的门户洞开。一道道模糊扭曲的身影挣扎着从虚空中踏出,迅速凝实。
那是二十名身披残破甲胄,手持锈蚀长刀与龟裂盾牌的鬼兵。它们的躯体无一完整,或是缺臂断腿,或是胸腔洞开,裸露的并非血肉,而是翻涌的漆黑怨气。
唯有那双瞳之中,两团幽绿鬼火炽烈燃烧,充满了对生魂与阴气的纯粹渴望。它们沉默地列阵,残破的兵刃拖拽在地毯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最后出现的,是蹄声如闷雷的鬼将。它骑乘着高大鬼马,马匹眼窝中燃烧着同样的绿火,喷吐着冰冷的霜息。
鬼将手持长矛,眼中的鬼火跳动得异常活跃,甚至带着一丝审视战场的冷酷智慧,比之前出现时更具压迫感。
走马灯的一众鬼使们脸色剧变,他们身上流转的阴气在这股纯粹的战场杀伐煞气面前,竟不由自主地滞涩起来。
引渡管理组组长朴重吉瞳孔骤然收缩,面色无比凝重,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悸,沉声开口:“只要你交出照相机和鬼使,我立刻归还安妮可和白蔷薇的魂魄,让她们恢复。。。。。。”
“吞噬它们——”
高东旭根本不等他说完,嘴角咧开一个狰狞冷笑的弧度,直接对鬼兵鬼将下达了绝杀的命令。
命令即出,鬼兵眼中绿火“腾”地一下暴涨,几乎溢出眼眶。
它们依旧无声,却以惊人的效率三人一组,化作道道残影,裹挟着刺骨的阴风,悍然扑向最近的鬼使!
那鬼将则一夹马腹,鬼马迈着沉重而富有压迫感的步伐,“嗒。。。嗒。。。嗒。。。”,不疾不徐地逼近脸色难看至极的朴重吉。
月灵树的领域光华微闪,彻底锁死了空间。鬼使们赖以成名的瞬移闪现能力彻底失效,只能凭借远超常人的速度和经过阴气淬炼的强韧体魄硬抗。
一时间,大厅内身影交错,刀光与鬼使们手中奇特的能量刃碰撞,发出或尖锐或沉闷的爆鸣。
高东旭召唤出的这些鬼兵,生前皆是百战余生的老卒,死后更化为只知杀戮的凶灵。它们的招式毫无花俏,劈砍刺挡,每一个动作都高效而致命,完全是以命换命,以伤换命的沙场搏杀术。
更何况,它们早已是死物,没有痛觉,不知恐惧,盾牌被击飞,便用残缺的躯体硬抗攻击,只为将手中的锈刀送进对手的魂体。
走马灯的鬼使确实训练有素,实力不凡,即便以一敌三,也能凭借精妙的配合和高速移动勉强支撑,甚至偶尔能击中鬼兵,打得对方魂体一阵荡漾。
然而,他们很快就陷入了绝望。一名鬼使好不容易用能量刃斩断了一名鬼兵持刀的手臂,那鬼兵却恍若未觉,反而借着这个机会合身扑上,张开那由虚幻逐渐凝实的血盆大口,一口狠狠咬在鬼使的脖颈之上!
“啊——!”凄厉的惨叫划破大厅。
鬼兵撕咬下的,并非血肉,而是精纯凝练的阴气!那鬼使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黯淡。鬼兵则如同品尝无上美味,大口吞噬着这“滋补”的能量,它残缺的躯体甚至开始微微凝实。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更多的鬼兵放弃了兵器,悍不畏死地扑近,用爪牙疯狂撕扯。大厅内惨叫声此起彼伏,一团团精纯的阴气被硬生生从鬼使们身上撕下,然后被贪婪地吞咽。战局瞬间变成了一场吞噬盛宴。
另一边,高东旭仿佛置身事外,悠闲地走到酒店精致的吧台后。他目光扫过酒柜,挑选了一瓶看起来价格不菲的红酒,熟练地开启,将殷红的酒液倒入晶莹的高脚杯。
他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然后端着酒杯舒舒服服地坐在一旁的欧式扶手椅上,翘起腿,如同欣赏一出精彩戏剧般,看着朴重吉与鬼将的搏杀。
朴重吉的实力确实配得上他的职位。他身形快如鬼魅,带起道道残影,周身法力澎湃,不断凝聚出阴气护盾或释放出冲击波格挡,偏斜鬼将势大力沉的长矛刺击。
那长矛每一次挥动都带着撕裂魂体的尖啸。朴重吉虽狼狈,却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躲开致命攻击,甚至偶尔能欺近马身,凌厉的反击逼得鬼将回矛防守。
然而,当他听到手下们不再是战斗的呼喝,而是变成一声声濒临消散的凄厉惨嚎时,他心神剧震,忍不住扭头看去。
只一眼,便让他目眦欲裂!
他看到自己的手下正被那些可怕的鬼兵按倒在地,像野兽般撕扯啃噬,至纯的阴气如同血肉般被扯下,吞吃。一个手下在彻底消散前,那绝望而痛苦的眼神深深刺痛了他。
啖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