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你们?算什么东西!”石飞扬冷笑反问,握着玉笛,突然点向为首者的咽喉,指尖的冰气瞬间冻住他的声带。他足尖一点,身形如柳絮飘起,避开另两人的弯刀,玉笛在空中划出弧线,“啪”的一声敲在他们的百会穴上,两人顿时栽倒在地,七窍流血而亡。
周围的百姓惊呼着四散,他却依旧缓步前行,仿佛刚才只是掸去了衣上的灰尘。
转过街角时,一道青影突然从屋檐落下,长剑直指他的面门。
“阁下好俊的功夫,”女子的声音清越如莺啼,她的峨嵋刺在阳光下泛着青光,又提醒道:“只是杀了元人的密探,怕是走不出临安城了。”
石飞扬的玉笛轻轻一挑,拨开她的剑势,这才看清女子的容貌——眉如远山含黛,肤若凝脂,虽着男装,却难掩绝色,正是峨嵋派弟子方文玉。他的玉笛在掌心转了个圈,目光落在她腰间的峨嵋派令牌上,戏谑地道:“姑娘也是来取在下性命的?”
方文玉的峨嵋刺突然转向,刺穿了从背后偷袭的蒙古兵咽喉,霸气地道:“我是来救你的。”她的剑势陡然加快,施展“回风拂柳剑”之“分拂柳”点向周围的密探,又催促道:“元人的‘神策营’已布下天罗地网,再不走就晚了。”
果然是好心人!不错!
石飞扬握着玉笛疾舞起来,笛身点向密探的穴道,冰气与方文玉的剑气交织,在巷中织成一张无形的网。他故意卖个破绽,让两名密探扑向自己,却在他们近身的刹那,玉笛一旋,将他们引向方文玉的剑锋,试探地道:“姑娘剑法精妙,倒有几分郭襄郭女侠的风范。”
方文玉的峨嵋刺刺穿最后一名密探的心口,脸颊微红,坦荡亦谦虚地道:“阁下谬赞了。”
两人并肩冲出临安城时,身后的追兵已如潮水般涌来。
方文玉施展“飘雪穿云掌”拍向路边的酒坛,酒水在她掌力催动下化作冰箭,射倒一片追兵。
石飞扬握着玉笛,在林间划出音波,又施展《九霄剑典的“剑魂祭”境界引动落叶,将追兵的视线挡住,紧接着问:“姑娘要往何处去?”
方文玉的峨嵋刺指向西南,坦诚地道:“峨嵋山,家师还在等我回话。”
一路向西,两人在厮杀中渐渐生出默契。
衡阳城西的破庙早被元兵烧得只剩半堵残墙,月光从瓦砾的缝隙漏下来,在地上织成班驳的网。
石飞扬的打狗棒斜倚在断柱旁,棒身碧绿的光泽映着他玄甲上未散的血痕——那是白天里斩杀三十名元兵百夫长时溅上的。在与蒙古将领的厮杀中,他的玉笛击断了,只好又换回绿竹棒,但也在方文玉面前泄露了真实身份——握着绿竹棒的人,不就是丐帮帮主吗!现任丐帮帮主不就是石飞扬吗!
此刻,方文玉挨着他坐下,青衫上的尘土被夜风吹得簌簌掉落,她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突然轻声道:“石大哥,江湖上都称你为‘石大胆’,连元人的国师都敢招惹,难道你真的不怕死?”
石飞扬的指尖轻抚过打狗棒上的铜环,那些环扣被他摩挲得光滑如玉,颇有深意地道:“当年郭靖郭大侠守襄阳,明知城破必死,不也守了三十余年?”
他的目光透过破庙的窟窿望向夜空,那里的星辰仿佛襄阳城头的火把,又教诲道:“我辈习武之人,若只为苟活,练这一身功夫又有何用?若不奋起抗击,我等只不过是元人铁蹄下的蝼蚁而已!”
方文玉的脸颊突然泛起红晕,低头时,鬓角的发丝垂落,扫过他的手背,痒得像初春的柳絮。
她慌忙拢起头发,却不小心碰倒了身边的空酒坛,陶片碎裂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就在此时,破庙外突然传来“桀桀”怪笑,三团黑影如鬼魅般飘落在残墙之上,月光照出他们脸上的青铜面具,正是天魔门的“三阴使者”。
“石飞扬,果然在这里。”左首使者阴恻恻地道。
他的面具刻着骷髅头,手中铁链缠着具女尸,尸身的皮肤泛着青紫,指甲涂着猩红的蔻丹,接着又阴森地道:“教主有令,取你项上人头,赏黄金千两,官封万户。”
右首使者的面具画着毒蛇,他突然揭开尸身的衣襟,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毒针,威胁地道:“这‘七步倒’的滋味,石大侠想尝尝吗?”
方文玉的峨嵋刺早已握在掌心,指尖扣着三枚“冰魄银针”——那是她从峨嵋藏经阁偷拿的。
她悄悄往石飞扬身边靠了靠,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提醒道:“左首使者练的是‘化尸手’,右首的毒针淬了‘腐心散’,中间那个没说话的,气息最深沉。”
石飞扬点了点头,握着打狗棒突然在地上一顿,随即施展“引字诀之引狗入寨”,棒影带着劲风扫向左侧,故意露出肋下空当。左首使者果然中计,铁链如灵蛇出洞,女尸的指甲带着腥风抓向他心口。
“小心!”方文玉关切地道,握着峨嵋刺如闪电般刺出,却不是攻向敌人,而是点向女尸的咽喉。
她算准了这尸身关节僵硬,转圜不便,果然逼得铁链顿了半分。
就在这刹那,石飞扬的打狗棒已化作碧光,施展“缠字诀之死拉狗尾”,缠住铁链中段,棒梢猛地向后一扯,左首使者猝不及防,竟被自己的铁链勒得喉头咯咯作响。
“不知死活的家伙!”右首使者怒骂道,他的毒针突然如暴雨般射出,针尾的红绸在月光下织成死亡之网。石飞扬反手将方文玉揽入怀中,玄甲上的冰纹骤然亮起,施展“封字诀之母狗护雏”,棒影在身前织成圆盾,铜环撞击声中,毒针尽数被挡开,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竟将青砖蚀出个个小坑。
石飞扬松开方文玉,又关切地道:“文玉,左后方!”打狗棒突然下沉,施展“绊字诀之拨狗朝天”,绿竹棒挑中中间使者的脚踝。
那使者本想趁隙偷袭,却被棒梢勾得重心不稳,踉跄着扑向方文玉。
方文玉施展“飘雪穿云掌”,顺势拍出,掌风带着寒气印在他胸口,竟将对方护体的内劲震散——原来这使者看着沉默,实则是三人中最弱的。
左首使者趁机挣脱铁链,女尸的头颅突然从颈骨脱落,化作道黑影射向方文玉面门。
石飞扬握着打狗棒,施展“劈字诀之棒打狗头”,后发先至,重重砸在尸头上。
那头颅顿时炸裂,黑血溅了他满身。
他却毫不在意,反手一招“反挑狗身”划出,棒梢精准点中使者的“气海穴”,惨叫声中,使者的身体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化作具焦黑的枯骨。
右首使者见势不妙,毒针突然换了方向,尽数射向破庙的梁柱。“轰隆”声中,本已破败不堪的屋顶轰然倒塌,烟尘四起,他的身影已迅速掠出数尺。
石飞扬手中的打狗棒,以“快击狗臀”的转字诀紧随其后,棒梢带着劲风扫向他的后背。只听“噗”的一声,敌人的血雾在月光下凝结成血珠,重重摔在三丈外的乱坟堆中,抽搐两下便再无声息。
烟尘落定后,方文玉才注意到石飞扬的左臂被坠落的横梁击中,玄甲裂开一道缝隙,渗出的血珠在月光下泛着暗红。她急忙撕下裙角为他包扎,指尖触碰到他滚烫的肌肤时,突然想起了峨嵋派祖师郭襄手札中的教诲:“真正的侠者,不是无所畏惧生死,而是明知有死,仍旧守护着身后之人。”
“石大哥,你受伤了。”她的声音带着哽咽,缠布的手微微颤抖。
石飞扬的打狗棒在地上划出圆弧,将她护在圈内,淡淡地道:“只是些微皮肉伤,不足挂齿。”
他望向乱坟堆中闪烁的磷火,又分析道,“这些天魔门的爪牙,定是受了凌霄宫的指使——我们杀了他们的人,凌霄宫主绝不会就此罢休。”
方文玉的峨嵋刺在掌心转了个圈,月光映照着她清丽的容颜,眸中却燃着倔强的光芒,铿锵地道:“即便是凌霄宫宫主亲自前来,文玉也愿与石大哥一同面对。”
她从怀中取出油纸包,里面是几块干硬的麦饼,又柔声道:“先吃点东西,明日我们还要继续赶路。”
石飞扬接过麦饼时,指尖无意间触碰到她的手,两人同时缩回,脸上都泛起了一抹热意。
破庙外的风掠过乱坟堆,带来远处元兵巡逻的马蹄声,却吹不散这残垣断壁间悄然滋生的情愫。
……
祝融峰的晨雾中弥漫着硫磺的气息,山路上的青石板被元兵凿得坑坑洼洼,每隔十步便有一具被吊在树上的尸体——都是反抗元人统治的百姓,胸口都插着凌霄宫的冰魄旗。
方文玉的脸色苍白,却依旧紧握峨嵋刺,难过地道:“这些人……都是被凌霄宫的‘玄冰掌’冻死的。”
她指着尸体脸上凝固的惊恐,同情地道:“他定是受尽了折磨才离世。”
石飞扬的打狗棒在地上重重一顿,棒梢的铜环发出愤怒的鸣响,他介绍道:“凌霄宫主慕容雪与元人主帅伯颜结为兄弟,每月都要献上百余名汉人百姓以修炼他的‘寒冰大法’,今日我们正好替天行道。”
他将方文玉往身后拉了拉,又警惕地道:“前面那片竹林不对劲,竹叶上凝着冰,却没沾晨露。”
话音未落,竹林突然传来“咔嚓”脆响,数百根冰棱如箭般射出,棱尖都淬着墨绿色的毒液。
石飞扬握着打狗棒,施展“转字诀之幼犬戏球”,在身前转出圆轮,将冰棱尽数挡开,却见竹林深处转出二十名白衣弟子,手中长剑都冒着白气,正是凌霄宫的“寒江卫”。
为首的白衣人面罩寒霜,腰间悬着柄冰玉剑,正是凌霄宫少主慕容霜。他森冷地道:“石飞扬,杀我天魔门盟友,今日定要你碎尸万段!”
他的“玄冰剑气”已练至第七重,剑未出鞘,周围的温度便骤降数度,石板上竟凝起层薄冰。
方文玉的“金顶绵掌”突然拍出,掌风带着暖意撞向寒气,又质问道:“慕容少主助纣为虐,残害百姓,也配谈江湖道义?”她的身形如柳絮飘飞,施展“回风拂柳剑”,剑意融入掌法,竟在冰地上踏出串浅浅的脚印。慕容霜的冰玉剑突然出鞘,青光闪过的刹那,十丈内的竹林尽数冻结。
他阴森地道:“小丫头片子也敢多言,先冻碎你的琵琶骨!”随即施展剑招“冰封千里”,带着彻骨寒意,直取方文玉心口,剑气所过之处,空气都凝成了冰晶。
石飞扬后发先至,施展打狗棒法,一招“恶狗拦路”使出,打狗棒如怒龙出海,“挑字诀”的棒影精准挑向剑脊,冰玉剑顿时被荡开三寸。
他趁机将方文玉往旁一推,自己却迎着剑气而上,“明玉功”在体表凝成莹白护罩,与剑气碰撞的刹那,玄甲上的冰纹竟泛起红光。
二十名“寒江卫”同时挥剑,剑气在空中织成冰网,将石飞扬困在中央。
石飞扬的打狗棒突然插入冰地,施展“引字诀”,刚猛的气劲顺着地面蔓延,那些冻在土里的竹根竟破土而出,缠住“寒江卫”的脚踝。
他的棒梢划出一招“斜打狗背”,同时逼退三名弟子,为方文玉打开缺口。方文玉握着峨嵋刺,施展一招“分拂柳”,专刺“寒江卫”的手腕经脉。
她的身形灵动如蝶,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剑气,每当有弟子偷袭石飞扬后路,她的暗器便如影随形——那些淬了麻药的银针,都是她昨夜在破庙连夜炼制的。
慕容霜的“玄冰剑气”愈发猛烈,石飞扬的玄甲上已凝结了一层薄冰,呼吸间白雾缭绕。
他注意到方文玉的肩头被剑气扫过,青衫上结了一层冰碴,心中一紧,打狗棒法突然变招为“横打双獒!”棒影如狂风扫落叶,逼得慕容霜连连后退,同时“拨狗朝天”的绊字诀将两名“寒江卫”绊倒在方文玉身前。他急切地道:“文玉,施展你的‘飘雪穿云掌’!”声音中蕴含内力,震得周围的冰屑纷纷坠落。
方文玉立刻领会,双掌齐出,掌风中带着峨嵋山的暖意,竟将“寒江卫”身上的寒冰融化,那些被冻僵的经脉突然恢复活力,反而令他们痛得惨叫。
慕容霜见状大怒,冰玉剑化作一道青光,直取方文玉后心,并怒骂道:“贱人找死!”
石飞扬的打狗棒“疯狗咬猴”的劈字诀后发先至,棒梢重重砸在剑刃上,冰玉剑顿时断为两截。
他顺势施展一招“反戳狗臀”,棒尖精准点中慕容霜的“环跳穴”。
那少主惨叫着跪倒在地,双腿瞬间被“明玉功”的寒气冻结。
剩余的“寒江卫”见少主被擒,顿时溃散。
石飞扬的打狗棒“落水打狗”的招式扫倒最后三人,但他并未急于下杀手,反而厉声道:“回去告诉慕容雪,若再助纣为虐,下次便不是断腿这么简单!”
方文玉捂着肩头走近时,脸色苍白如纸,那里的冰碴正慢慢融化,露出底下青紫的伤痕。
石飞扬的“明玉功”内力顺着掌心传入她体内,寒气所过之处,冻僵的经脉渐渐舒展,又感慨地道:“都说凌霄宫的‘玄冰剑气’阴狠毒辣,果然名不虚传。”
他望着她冻得发紫的唇瓣,突然解下自己的玄甲披在她身上,关切地道:“先披上,别冻坏了。”玄甲上还带着他的体温,方文玉裹紧时,闻到淡淡的血腥味混着皂角的清香。
她望着石飞扬只穿单衣的背影,他的后背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那是刚才为保护她,硬生生受了慕容霜的剑气留下的。泪水突然模糊了视线,她想起师父手札里的另一句话:“世间最动人的,从不是前月下的誓言,而是刀光剑影里的守护。”
离开祝融峰未及半日,前方的山谷突然腾起冲天火光。火云洞的弟子举着燃烧的火把,正将整村的百姓往火里赶,凄厉的哭喊声与狂笑交织在一起,在山谷间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