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他想要听到的回答。
奥德托可以放弃车队管理者的职位,屈居于曾经老对手布里亚托利之下。
却无法接受自己服务于一名平庸,乃至于自卑的车手。
怎么说奥德托也曾经跟舒马赫共事过,很多时候他心中的车手标准,就是以舒马赫为模板。
可能现在陈向北实力差很多,却有一点陈向北不输舒马赫。
那就是对胜利的渴望,拥有一颗冠军之心!
只是奥德托能欣赏陈向北这样的回答,看台上绝大多数观众,无法接受陈向北不知天高地傲的狂妄。
赛道两侧再次响起铺天盖地的嘘声跟叫骂声,这次相比较之前更加的明显,已经能被话筒给收音到了。
f1转播是面向全球观众,考虑到可能产生的负面影响,赛事主办方立马通过无线电提醒巡游主持人,让他注意一下尺度跟现场情绪。
听到媒体中心的提醒,巡游主持人只能意犹未尽的把话筒转向其他车手。
与此同时维修站上方的paddock club(围场俱乐部)区域,布里亚托利跟一个西装革履的老者,正坐在巨大落地窗面前一边喝着香槟,一边评价陈向北的采访。
“北,很有个性。”
这名老者点了点头,很认可陈向北的表现。
“车手一定要有个性,尤其是有着称王封神的野心!”
布里亚托利一改在车队p房里面吊儿郎当的形象,语气非常的坚定跟霸气。
“既然你这么欣赏北,为什么还想着要我们投资,并且竞争车手席位?”
西装革履的老者询问了一句。
“如果我不给你们竞争车手席位的机会,你们还会投资吗?”
布里亚托利嘲弄的反问一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车手席位就是投资的筹码。
“布里亚托利,这次投资你跟以前有些不同,到底是为了北跟车队,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两者皆有,况且并不冲突。”
老者跟布里亚托利相识多年,在他面前没有太多掩饰本性的必要。
花布当然会考虑自己收益,可这世界上同样存在着双赢的投资。
当然,前提是陈向北能守住自己的席位。
“我很看好hrt车队,前提是你得说服中国股东。”
这名老者也没有太多商业废话,直接表明了自己想法跟需求。
“没问题,我会说服他们,现在提前祝我们合作愉快。”
说罢,布里亚托利再次举起手中酒杯。
“祝我们合作愉快。”
对于这些商业上谈判,陈向北自然暂时不知道。
花车巡游结束回到维修站,车队成员没有谁质疑陈向北登上领奖台的豪言壮语,更没有谁在乎隐约还能听到的嘲讽声音。
他们就如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专注于自己该干的事情,犹如时钟一般精密运行着。
奥德托则站在p房门口,目光望着天空方向。
看到陈向北过来,开口说道:“积雨云层没有增加厚度,降雨概率从百分之八十降低到了百分之六十,我们可能要启动备用一停保胎战术了。”
f1规定每场正赛,必须使用两套不同配方的轮胎,意味着无论如何都得进站一次,也就是所谓的一停。
巴林赛道路面宽阔,再加上有着充足余量的缓冲区,车队可以拼三停战术,利用轮胎抓地力的峰值不断超车,追回进站换胎损失的窗口时间。
澳大利亚站“半街道”的特性,再加上这个时候没有drs的存在,纯粹靠着赛车性能抽头超车难度极大,不可能追回多进站一次的22秒。
毫无疑问,只能尽可能保胎,一停战术跑完全场。
“升级套件虽然让赛车转向特性改变,没有之前那么吃胎,但废气扩散器下压力依然存在,两套轮胎怎么跑完全场?”
“压车。”
奥德托极其精简的吐出两个字。
保胎就意味着不能进行激烈驾驶,需要严格控制赛车速度跟走线。
但这样就会出现一个问题,对手趁你病要你命,肯定会拼尽全力进行超车。
想要避免这种情况,那么就得压车!
就如同赛车直道踩油门谁不会,弯道快才是真的快一样。
养生开法节省轮胎损耗大家同样会,可保胎大师之所以能称之为大师,就在于他们人人还是防守大师。
我开的慢不要紧,只要对手比我更慢就行,利用丰富的经验跟密不透风的防守,硬生生把对手给挡在后面开火车,f1比赛里面夸张的时候能压车十几圈!
正是凭借这套本事,f1里面很多车手,就靠着保胎技师横行围场。
比如说“胎神”佩雷兹,正常情况下峰值抓地力只能存在几圈的软红胎,他能跑四十圈才进站!
亦或者后世的阿尔本,曾靠着一套白胎跑了六十多圈,如果没有强制进站换胎的规则,他能凭借一套轮胎跑完全程。
目前下雨的概率正在不断减少,根据奥德托的经验跟历年墨尔本气象数据,赌赢雨战的胜率同样不断下降。
陈向北揭幕战已经展现出他的保胎技术天赋,与其赌下雨,不如信任车手能力。
人定胜天!
“只能这样了。”
陈向北点了点头。
如果没有雨战的变数,自己想要实现赛前狂言登上领奖台,那么必然不能再使用常规的二停战术。
节省一次进站22秒用时,将成为战术胜利的关键手!
简单交谈了几句,陈向北就坐进了赛车座舱,然后驶向赛道发车格。
技师小组也是推着轮胎跟各种维修工具,以及最重要的应急启动电源围在陈向北赛车旁边,等待着发车倒计时哨音响起。
就在这个时候,陈向北看到右前方的特鲁利回头过来,两人目光对视了一眼。
仅仅一个眼神,陈向北就感受到了滔天的战意。
特鲁利是在告诉自己,这一站双方不再是队友,而是彻底竞争的对手。
陈向北毫不示弱的对视着,他也在告知特鲁利自己的态度。
就在此时,通知无关人员退场的哨音响起,特鲁利跟陈向北几乎同时推下了头盔面罩,两张脸庞隐藏在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