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王府。
内堂之中,烛火摇曳,映照着四人凝重的面容。
这场家宴,仅有四人。
张鲁,汉中王。
杨松,杨氏家族的家主,汉中国头号谋臣。
阎圃,仅次于杨松,谋臣中第二号人物。
还有张鲁麾下,仅次于张卫的第二大将杨任。
在这南郑城中,能让张鲁毫无保留信任之人,也唯剩这三人而已。
“近来春雨普降,联绵不绝,使得诸条谷道变得泥泞不堪,运粮之路倍加崎岖,依臣之见,汉军粮草供应定然已难以为继。”
杨松率先打破沉默,他洋洋洒洒地宣读着情报:
“而且,我汉中各城早已坚壁清野,令汉军无法就地抢到一粒米,臣料最多一月,汉军必粮尽而退,南郑之危自解矣!”
张鲁听闻此言,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压在心头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地,久违的轻松感涌上心头。
他微微眯起眼睛,嘴角上扬:
“那个萧和,确实是用兵如神,诡诈多端,可惜啊,我汉中不比别州,地势险要,蜀道难行,任他再鬼谋神算,也难以施展拳脚。”
说到此处,张鲁不禁冷笑起来。
杨任趁着张鲁高兴,当即大表决心:
“臣定当拼上性命,为大王死守南郑,必坚守到汉军撤兵,哪怕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退缩!”
张鲁被杨任决心所感动,站起身来,走到杨任身边,拍着杨任的肩膀道:
“子重啊,子护不在了,今后这汉中国大梁,就要靠你来挑起了,孤相信你定能担当此重任。”
这话明显有让杨任接替已死的张卫,成为汉中国武将之首的暗示之意。
杨任倍受鼓舞,又大表了一番决心。
就在这时。
亲卫跌跌撞撞,神色慌张闯入堂中,气喘吁吁喊道:
“启禀大王!马超率西凉兵作乱,突袭了东门!”
“他已打开城门,放下吊桥,似乎要放城外汉军入城!”
轰隆!
仿佛一道惊雷,劈在了堂中四人的心头。
方才还谈笑风声的四人,陡然间骇然变色。
四人手中的酒杯,更是同时脱手跌落在地。
下一瞬,张鲁如遭雷击,他剧烈一震,猛掀开案几跳了起来,歇斯底里咆哮道:
“你胡说八道,马超怎么可能反叛,这不可能——”
显然,张鲁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马超会有这个胆量背叛他。
“大王啊,千真万确!”
亲卫急忙跪地,声音带着哭腔道:
“马超召集所有部将,宣布要开城归降汉军,还把杨柏等将官全部杀光,是幸存逃回之人,带回来的消息啊!”
张鲁仿佛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扑嗵一声,瘫坐回了座上。
“大王啊,臣早劝说过大王,那马超非我汉中人,其心必异!”
杨松回过味来,立时愤怒埋怨起来:
“如今那西凉狗贼,果然是反了啊,大王若是早听臣的,将那马超直接诱杀了,怎会到如今这地步!”
作为杨松一族的家主,杨松唯恐马超威胁到杨氏在军中地位,可是没少向张鲁进其谗言。
张鲁心头一震,拳头紧握,脸上燃起无尽的后悔与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