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司马懿在最初的惊骇如潮水般退去后,整个人瞬间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疯狂状态,声嘶力竭吼道:
“吾此计天衣无缝,那乡野村夫,如何能有这般能耐将其识破?”
司马懿眼神中满是不甘,继续质问道:
“就算退一万步讲,他真有那通天的本事识破了吾计,那你又怎么解释,我们在关中安插的细作,竟没有传来一丝一毫关于萧贼增兵潼关的情报?”
“这绝不可能!”
司马懿实在不愿接受眼前这残酷的现实,仍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一根稻草般,在自欺欺人的苦苦挣扎。
阎圃见状,不禁发出一声苦叹,反问道:
“司马仲达,以你的智计,难道还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窍吗?”
“那萧和是何等人物?岂会料不到你会在关中密布细作,他又怎会愚蠢到从长安前线调兵回潼关,暴露自己的行踪呢?”
“潼关的伏兵,分明是从关东秘密调遣而来,其目的就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就是为让你毫无察觉啊。”
阎圃这番话,如同一瓢彻骨的冷水,从司马懿的头顶狠狠泼下,瞬间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这股寒意,从头顶蔓延至全身,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他身形摇摇晃晃,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他吹倒,倒退两步,最后一屁股竟跌坐在了旁边的石头上。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我每一计,无论多么精妙绝伦,无论布局得多么天衣无缝、神鬼莫测,为何皆会被那萧贼一一识破?”
“难道,他真的是上天降下,专为克制我的克星吗?”
“为何,为何啊——”
司马懿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整个人如同魂飞魄散一般,陷入了恍惚之中。
这一刻,他残存的自信心,如同脆弱的玻璃,被无情击碎,散落一地。
“司马仲达,孤悔不该听信你的所谓妙计,如今落得这般田地,现下当如何是好,你倒是说话呀!”
张鲁此时犹如一头忿怒的狮子,猛揪住司马懿的衣领,歇斯底里的激亢喝问。
这位汉中王,此刻已方寸大乱,完全没了往日的体面与威严,对司马懿,他已无半分敬重,只剩下满心的埋怨与怨恨。
“臣,臣…”
司马懿的精神已然被彻底打垮,心神也随之大乱,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面对张鲁的质问,自然是束手无策,无言以对。
“大王,现下不是追究谁的责任之时!”
阎圃最先冷静下来,拱手正色道:
“唯今之计,大王当留半数兵马守兴势山,绝不能放汉军主力入汉中,否则万事休矣!”
“大王当亲率半数兵马,火速回师南郑,会合城中守军坚壁清野,固守城池。”
“汉军虽由子午谷进入了汉中,然其粮道不通,无法就地取粮,必是急于速战速决,不敢拖延持久。”
“我们就坚守南郑,只要熬得十天半月,汉军粮草断绝,军心必然大乱,自然不战而退,则汉中可保也。”
阎圃提出应对之策,如为在场众人点亮了一盏明灯。
听得阎圃一席话,张鲁精神一振,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他不及多想,忙是叫道:
“传孤之命,速速抽调一半兵马,随孤回往南郑~~”
当晚,张鲁便亲率两万精锐汉中军,星夜兼程自斜谷南归,赶往南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