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伙计就他家没别的了，让我去别家买。
我见他背后架子上码着各色的整匹布料，指着里面一匹月白地的织花缎子，问这布料怎么卖。他冷冷摇摇头：“不卖。”
“拿着银钱来的，你倒不卖，这是什么道理？”
“我们这后面都是整匹的，不裁开！”
我心里奇怪，继续追问：“扯布扯布，不让裁开可怎么扯？能有多少大户人家买布做衣裳按匹买？放着多少单生意不做，就等那一个有的没的？”
“姑娘去别家看看吧，我们家零布就这些。”伙计干脆把我看中的那匹缎子捧到里面库房去了。”
“哎！不卖还不让看了么？！你们东家叫你这么做生意的？！”
听见我声音急了，慕斌就在偷偷拉我袖子。我也没想在街上撒泼闹事，只好回身领着慕斌，去了下一家布庄。没想到，连着走了四家，都是只卖些大大的零布。后面码着的整匹好料子不裁开。好歹在第四家翻出来一块豆绿软绸，够做个夏穿的短衫。伙计又翻出棋盘大一块蓝缎子和两尺长一点红绫子来，非劝着我我一并买了，红的拿回去做贴身肚兜，蓝的拿回去又能镶边，又能做鞋面。
我见这个伙计爱话，就顺便问他为什么南泽这么多绸缎庄，都只卖这些七大澳零碎布头。“难不成你们都是一个东家？”
“姑娘笑了！”他刚要把那几块零布头包起来，又从布头堆里拽出一块黑缎子，：“哎，姑娘，你看，这块买回去裁条裤，裤子不怕老气！”
“兄弟也太会卖了！罢了，拿着吧。”我哭笑不得地：“就凭兄弟这张巧嘴，整布裁开了还愁卖不完？你家东家有什么可愁的？”
“姑娘，不是这么回事。”
“那是怎么回事？在您家店里花了这么些钱，可得知道个怎么回事。这位兄弟就给我讲个明白吧！”
他看了看左右没人，声：“后面摆的这些不是为了卖的，就是好看的！”
“那你们东家可是阔气，有绸不卖，就放这儿好看？”
“不是这个理儿！看姑娘买得爽快，才跟你这一声。今年旱，各地的夏蚕都没出多少丝。那些往年只往锦城跑的商贩，少不了也得来我们这些地方来收货。南泽各家做丝绸生意的，都是憋着等这些人，卖大价钱呢！这不，这些摆在这儿，是叫客商看见我们家拿得出好货，肯进里面去谈。”
“不对呀！好货都摆在外面，还不叫同行看去了？”
“姑娘精明，这些就是中偏上的货色。像样的东西，都还在库房里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