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章 边境风云
艾森加德边境，狼牙岭。
作为驃骑之国西南边境的三大关口之一，狼牙岭比其余两个关隘城市要冷清许多……主要原因便是圣瓦伦禁止公开的人口贩卖，艾森加德的奴隶与矿產商只能绕道从达厄斯经过，以藉此避免自己的运奴队进入圣瓦伦境內，招致沿途王室与贵族的徵税与盘剥。
可自从那些异族怪物从神脊山大裂口侵入，在艾森加德王国北部屠戮肆虐之后，南下逃难的民眾便开始逐渐积聚在边境一带，把这处过去无人问津的边境城市变得人声鼎沸繁华无比。
每天都会有大量从高地城、钢岩城一带逃过来的人，驱赶著牛马驾著轮车拖家带口抵达，家境富庶的可以在城中租住一栋简陋的石屋暂避，而境况相对贫困的普通民眾，则大多只能盘踞在城外……搭设简易的帐篷棲身。
不过短短几个月时间，从初春至盛夏，狼牙岭及周围其余边境郡镇一带，就已经聚集了近十万余民眾，当地粮价已经足足翻了数倍都不止。
儘管隨时都有可能因买不起高价粮食而陷入饥荒，但千里迢迢逃至此地的民眾却並不打算返回，饿肚子还能在周边山林想办法刨食，离开边境地区北上返回……那可是很容易撞上逐步南下的异族，直接丟掉性命的。
邻国圣瓦伦驻扎在狼牙岭的军队，便是这些难民想要活命，必须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异族要是真打到边境地区，不管这些圣瓦伦人是否愿意出手，至少现在呆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多少能安心不少。
传闻圣瓦伦皇帝的魔法军队，早就在神脊山以北的荒原深处，数次击败那些可怕的异族敌人，想要抵御攻入艾森加德境內的怪物，想必也是很轻鬆的事情。
……
伍德有些忐忑地搓著手，望著面前的马商露出一脸希冀的神情，“您放心，这匹马非常健壮，从来没有生过病，看看它的毛皮和牙齿就能知道……”
马商却撇了撇嘴，不甚满意地摇头道：“这是来自北方的高地挽马，养得的確很不错……但並不是我心目中的选择，它年纪稍大了些，而且太能吃了。”
伍德愣了一下，急切道：“您再考虑一下！毕竟只需要带上一个孩子……”
见马商仍旧不为所动，他连忙又补上一句，“如果您答应，我……我愿意把挽具和轮车也一併附送。”
没等对方回话，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突然扯了扯伍德的衣袖，小声道：“叔叔，要不我们还是別把老灰棘卖掉了吧？它看起来太可怜了！”
伍德皱了皱眉，低声道：“不卖掉马，我拿什么送你过关，高地城附近都已经开始出现小股流窜的异族了，过不了多久它们就会打到边境一带来，到时候就算是躲进狼牙岭的关堡，也逃不过……那些怪物见人就杀，根本不留活口。”
狼牙岭虽然眼下是圣瓦伦人实际控制的，但他们似乎並不打算彻底放开边境，接纳艾森加德的难民，反而扶植了一名狼牙岭本地的小贵族，替他们暂时管理这座关隘城市，仅有少数几个持有通行许可的商会马队，才能在接受严格盘查后放行。
由此便有不少人开始打算借著商队的关係，贿赂商人想方设法的矇混过关……毕竟只有到了圣瓦伦境內，才算得上真正意义的安全。
而伍德找上的这位马商，则正是一名手持通行许可的达厄斯商人，捎带上一个孩子並不算鋌而走险，他开出的价码则是自己眼下仅余的一匹老挽马。
也就是这片刻的耽搁，马商就耸耸肩转身离开，走到另一边打量起另外两匹待售的马匹来……今时不同往日了，驃骑之国的確盛產优质马匹，但架不住人人都在想方设法的儘快拋售，只求换取一个能跟著商队过关的机会。
老挽马噗嗤打了个响鼻，似乎为自己躲过一劫表示高兴……刚刚开口阻拦伍德卖马的少年也拍了拍马颈，固执道：“叔叔为什么非要將我送过去？你要是不跟我一起，我哪儿也不去！”
从钢岩城逃出来的时候，原本整整齐齐的一家子就只剩下叔侄两人，还有一匹自小养大的健硕挽马，也多靠了它……两人才能搭著轮车一路南下，没吃太多苦头就抵达了边境地区。
“我们眼下的口粮和钱也不多了，与其在这里等死，还不如能活一个是一个。”伍德有些不安的环顾四周，在少年耳边小声道，“一旦边境缺粮闹起饥荒来，单靠我们俩个也保不住老灰棘的命，那些饿红了眼的傢伙也会抢走它宰了吃肉的。”
少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我们想办法一起走吧！带上老灰棘一起……”
“没有通行证过不了关隘，会被那些圣瓦伦人直接拦下来，从山里绕道又太过於危险，就算侥倖没有被野兽吃掉，掉下山崖摔死……万一被边境巡逻的士兵逮到，也多半是活不下来。”
伍德突然想起这一路上听到的种种有关圣瓦伦的传言，顿了顿才小声继续道：“我听说……圣瓦伦新任的皇帝陛下，是一位……一位巫师出身，极其厌恶教会，甚至直接立法禁绝了神灵信仰，像我们这样的信徒，他们多半是不愿接纳的。”
说著他便挽起右臂的衣袖，露出手腕处显眼的太阳徽记刺青……这是只有教会虔信者才会烙上的受洗印痕，在艾森加德国內极为常见。
而侄子雅各布原本在十二岁的时候，也是要受洗之后被刺上徽记的，谁知伍德的兄长正巧在那段时间得罪了教区的主祭，对方將这件事当作报復惩罚耽搁了下去……没想到却在现在，变成了雅各布有可能活命的最大依仗。
没有虔信徒的刺青印记，更容易跟著商队混过边境关隘，抵达圣瓦伦重新开始生活。
叔侄俩正小声商议著，头顶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声响。
大量拥挤在集市中的民眾纷纷抬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上突然出现了成百上千艘如风帆船一般的古怪事物，正缓缓爬升高度翻越狼牙岭的难民聚居区，又以极快的速度朝北方驶去。
“那是什么？能在天上飞的帆船？”
“我的天哪！它们的数量多得能把天光都遮盖住！”
“我知道！那是……那是圣瓦伦皇帝陛下的魔法军队！他们要北上抗击那些异族怪物了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