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起恒额头冒汗,他本来和瞿式耜等人商议的是通过政策途径,驳回浪伸手要钱的举动,恶心恶心他,让皇帝和绿妖皇后也知道知道国朝文官集团的存在,却为料皇上和皇后根本不按常理出牌,把年初户部财长紧张,拿不出宫分银子的事情来个秋后算账。
从宫中传出的那张纸条便看得出,这幕后一定还是有绿妖的影子。可真够阴的,这便缩了打击面,只把目标锁定在了自己头上,而自己至今确实也一直不肯拿出宫分拨给杜衡,落人口实。就算是皇上要办自己,恐怕瞿式耜也没有理由反驳,何况都察院那边是一定会按皇上的意思狠狠借题发挥一下子,拔自己一层皮的。
严起恒感叹,原来不是皇上和皇后没拿宫分银子当回事儿,也绝不是要等到何杜衡何女官告自己一状,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这事儿来,而是一直留着这件事给自己当辫子,就等着到关键时刻将自己一军呢。
严起恒也不是不知道大祸临头,连忙:“臣立刻便给宫里拨银子过去,以往所拖欠的,一定全部补齐。”
浪又是一阵冷笑,“全补齐是么?那么你严起恒在此前莫非是觉得朱明皇家对国朝来是多余的、大可以自生自灭,若是事不关己,宫里饿死人都没人管?
现在你觉着闯祸了,便只是一句话,就可以将宫分补齐,难道户部是你严起恒家的,你截留,便连宫分也可以截留,你补齐便随时可以补齐是么?”
滥话,语气越来越重,严起恒起身对浪施礼,表情中满是戚惶,“陛下莫要动怒,容臣如实禀告,臣不像陛下想的那样,是不忠之辈。
去年春夏要计划给来年内帑拨银子时,首辅何大人尚在长沙血战,陛下也因为清军南征而无暇顾及此事,臣就想等到何大人批复完了再将其余的银子拨给内库。
臣又怕宫内急等用钱,便自作主张预支了两千两银子过去。没想到仗越大越大,我军在前方岳州和长沙损兵折将,阵亡数十万官军,这需要大笔的银子抚恤啊,而陛下又先去了肇庆,再亲征湖广。
次辅瞿式耜大人便让臣将准备要给后宫的银子挪做抚恤之用。然而陛下凯旋归来后,并未等到让臣见上一面,禀报一声,就再次颁发了褒奖有功兵将的诏书,诏书已经颁发,君无戏言,臣怎敢拖延不发。
至此,国帑已经是空荡荡的了,如不是夏粮新至,年底百官的俸禄都拿不出来了。但是,陛下也不要担心,由于一场大胜,我朝已经稳定住了湖广、江西、广东三个布政司,又开拓了福建、云南、贵州。今夏的税赋增收何止一两倍,户部正在统计之中,如果陛下急需要用,臣立刻就给内库拨调。”
浪听完了严起恒的解释,也觉得该把语气缓和下来,毕竟他真正要的,并不只是那些宫分而已,便舒展了脸上,“好了,你也该知道的,朕绝对不是因为缺钱而生气,朕只关心你严起恒是不是在意家的事情。”
严起恒答道:“家的事情都是国事,臣怎敢轻慢。”
“那么山西、陕西大旱是事情,卿以为朕是否该为那里的百姓做些什么啊?”